他這副沒出息的樣子,讓朱大皇帝嗤之以鼻,側開目光不再看他,朱大皇帝交代起來:
“錢老闆,這個就交給你了,你看好了,這是純正山西票號的通聯足兌票,上面還有一排金線,那代表什麼,你應該很清楚,這個交給你打理,十天之後,我會派人來向你跟進。”
話說完,朱大皇帝就那麼瀟灑地走了。
他輕輕的來,再輕輕的去,不帶走一片雲彩,只留下一個看著銀票淌哈喇子的蠢豬。
山西票號的銀票,那可是被國家認可的。
他們都是皇商,經常和官府合作,所以逐漸地,他們為了區分銀票用途,就製作了這種專門針對官家的銀票,分為三種,銅絲嵌,應對京師內外,三品一下官員。
銀絲嵌,則是三品以上官員。
其中最厲害的就是金絲嵌,那是專門為了皇族或者說是皇親國戚們準備的。
朱由檢剛剛故意提醒他,就是為了彰顯自己一行人尊貴的身份。
這種銀票,都是可遇不可求,幾乎沒有流通的可能,錢是爹看見這玩意,別提多高興了。
現在他心裡,已經把朱由檢這一行人,當成了皇室當中,某一個直系親屬的少爺,或是爵爺,或是其他大人物。
反正,他們一定都和皇家有點關係。
自己要真是能借著這樁買賣,和皇家的人扯上關係,那他麼的以後還不得橫著走啊?
看來自己的運氣來了!
像他這麼一個吝嗇的人,竟然當場就給瞭高先生,撇了五百兩的賞銀,可見他有多麼高興。
只是打死他也絕對想不到,剛剛那個譜很大的年輕人,會是當今陛下!
雖然朱由檢這不是第一次在街市現身,然而京師那麼大,人多眼雜,又有多少人認識他?
況且這位錢是爹,錢老闆,一向都喜靜不喜動,要不然也養不出他這一身肥膘來。
錢是爹真的以為自己走上了一步大運,奈何他卻忘記了,天上沒有白掉下來的餡餅。
而且他也不知道,天上掉下的往往不會是餡餅,而是不要錢的磚頭。
朱由檢這一趟真是走得樂趣非凡,回到皇宮內,還在和兩個人說著這件事。
“今天這個種子就算埋下了,曹化淳,過幾天你就去看看,他那邊到底進貨了沒有。朕相信他一定是捨不得把那五十萬銀票花出去的,那個玩意多稀有他一定知道。”
朱大皇帝一面說著,一面在兩位總管的伺候下,脫去外袍,淨手之後,幾個宮女又為他換上了袞服。
落坐在金交椅上,朱由檢臉上笑容愈盛:“到時候你去看過,如果他沒有足數進貨,你就催促他,實在不行你可以再偷偷給他一張銀票,就說是你自己也想多賺點,總而言之,一定要把他死死套牢。”
“主子爺,老奴明白。”
曹化淳說著一笑,親手為他斟了一杯香茶送上:
“只是主子爺,恕老奴愚鈍,您這這麼做,是何用意啊?對付他那種人,三廠一衛有幾百理由把他滅掉,您何必如此費心呢?”
“哎,此言差矣。”
朱大皇帝神秘一笑:
“朕當然知道你們誰都有收拾他的辦法,然而你們的那些招數,只能恫嚇其他那些商人,而京師的糧價很難快速降下。
“有句話說得好,將欲奪之,必先與之,朕就是這個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