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清河灣鄉的八個烏堡中,大槐堡無論人口,規模,富庶,都是倒數的,這裡地處偏僻,應該不會引來太多的覬覦,這裡有土地公守護,安全不成問題,只要能將大槐堡的這些大戶擰到一處,走通縣裡的關係,大槐堡這些大戶合力,應該就能拿下大槐堡。
根據陳元對大槐堡的這些大戶的瞭解,他們走通縣衙的關係,應該問題不大。
如果這事成功了,陳元覺得自己至少能在大槐堡混個地主噹噹……
當然了,現在不是陳元剛剛穿越那會,一個偏遠村莊的小地主,已經完全不放在陳元眼裡,但這至少能給目前的他提供一個安穩的修煉環境,一個誰都找不出問題的出身……
想清楚了這些事情,陳元並沒有急著行動。
第二天一早,他吃過早飯,出了院子,穿過幾條街道,來到了李夫子家大院門口,敲門之後,很快就被李夫子的兒子請了進去。
李夫子在正廳裡,用平日裡捨不得喝的好茶招待了陳元。
看著這個自己昔日的學生,李夫子生出了不勝唏噓之感,也就是短短的幾個月時間,他這個普普通通,甚至有些不起眼的學生,發生變化之大,簡直讓他無法想像,這種變化從內而外,翻天覆地。
李夫子在觀察著陳元,陳元也在觀察著這位前身的啟蒙老師。
陳虎從小就對陳元寵愛異常,寄予厚望,六歲就送陳元入了李夫子開辦的私塾啟蒙,直到死前,他都沒有讓陳元下過地!
在大槐堡的佃戶中,陳元是唯一一個十四歲還不用幹活,只需上學讀書的少年!
李夫子是一個身材瘦長,面容清瘦的老者,很符合人們對教書先生的想象,唯一特別的就是他的眼睛,陳元能從那裡看到普通人所少有的自信和氣度!
陳元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似是漫不經心的談起了蘇家滅門案,對大槐堡的影響。
若是以前,李夫子就算再好說話,也不會和陳元這半大少年談論這些事情,但今時不同往日,李夫子自然不能將陳元當成普通的十四五歲的孩子對待,也就認認真真的和陳元聊了起來。
“夫子,這蘇家滅門,連一個苦主都不剩,按理來說,這大槐堡屬於蘇家的土地,就成了無主之物,那誰來決定這些土地的歸屬呢?”
李夫子聞言說道:“大虞律我不熟,但這事卻有先例,當年清河灣劉家被滅門後,劉家留下無主的產業就充了官庫……”
說道這裡,他嘿嘿一聲冷笑,“說是充了官庫,實際上在劉家滅門之後,蘇家人手裡就突然多了許多劉家典賣產業的契約文書,說是劉家滅門之前就已經將這些產業典賣給了蘇家,這些文書不但有劉家老爺的簽字畫押,還有縣衙戶房的官印,真的不能再真,可實際是怎麼回事,誰不知道!”
陳元聞言沉吟道:“也就是說,這滿門被滅之後,這產業歸誰,其實是縣太爺說了算?”
李夫子想了想說道:“也不是縣太爺一個人說了算,縣裡的其他老爺也必須餵飽了,否則這些老爺辦事不行,壞事卻輕而易舉。”
陳元問道:“既然這樣,那咱們為什麼不試試走走縣衙的門路,將這大槐堡無主的田地拿下來呢?”
李夫子聞言愣了一下,臉色變幻片刻,最後嘆氣搖頭道,“事情並非那麼簡單,蘇家能在劉家死後拿到清河灣堡,依靠的不僅是當時縣令的支援,還有他們強大的家勢,要在這窮鄉僻壤立足,光靠錢和關係是不行的。”
陳元道:“我們不是有土地公守護嗎?”
李夫子聞言失笑道:“我們這些人要拿下大槐堡,恐怕第一個不答應的恐怕就是土地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