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有見識的人還是有的。
就在眾人都面面相覷的時候,一個聲音陡然驚叫起來:“那是......那是鎮海侯?我知道了,我知道了......這是山字營......大明最厲害的火器營。難怪他們沒有揹負弓箭,都有火器了,還要什麼弓箭!”
眾人紛紛循聲望去,一眼就看到一位坐在窗邊的海商。
有人連忙拱手打聽道:“來的真的是鎮海侯?這位兄臺見過鎮海侯?”
這位海商是一個身形頗高的中年人,聽到別人的問話,他頗為自得的一笑,口中道:“慚愧,慚愧,在下也只是見過鎮海侯一面。”
“哦?兄臺真是好福氣竟然能夠見過鎮海侯,不知道兄臺是怎麼見到鎮海侯的呢?”
中年人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眉飛色舞的道:“咳咳,當年市舶司發賣證券的時候,在下有幸買了一些,分紅大會的時候,有緣見過鎮海侯一面,到現在都還是記憶猶新......”
他的話讓其他海商頓時大驚,有人連忙問道:“聽聞鎮海侯只參加過一次市舶司的分紅大會,那就是第一次的時候,難道兄臺是買的市舶司第一批證券嗎?”
凡是這酒樓裡的大明商人聽到了之後,都紛紛看向中年人。
“僥倖,僥倖而已!”中年人在眾人的期盼當中,頓時笑著朝眾人拱手。
得到了肯定是答覆,哪怕是這些家財普遍十幾萬貫的海商,也不由得朝中年人投去羨慕的目光。
“兄臺真是好眼光,想必從此一發不可收拾,賺的盆滿缽滿了吧?”
一眾海商對中年人投去佩服的目光,這些人裡面或許有的家業比中年人更大,但是都自覺的真心對中年人表示佩服。
為什麼?就是因為敢買市舶司第一次證券的人,都是身具大智大勇的人物。
試想一下,一個前途未卜的投資,有幾個人敢砸錢去買?這也是市舶司第一發放證券的時候,出現了賣不動的冷場的緣故。
而事實也證明了,敢買市舶司第一次證券的人,每一個都賺的盆滿缽滿。
中年人笑了笑沒有說話,財不露白。大家都是成年人,他賺了多少錢怎麼可能公之於眾?可是他心裡清楚,原本他家只是一個下等之家,雖然不用土地裡刨食,但是他給別人當西席先生也賺不了幾個錢。可是隻從他買證券賺到第一桶金之後,後面他緊緊跟隨鎮海侯的腳步,到現在他的手裡已經有了三條船了。家裡的錢不算多,三四十萬貫還是有的。
“什麼是......證券?”坐在這裡的還有遼東的商人,他們聽著這些海商談論的熱烈,但是偏偏他們卻聽不懂是怎麼回事,這讓他們十分的難受。
大家都是熟人,大明海商也沒有遮遮掩掩,連忙給友好合作的人解釋道:“證券是市舶司發放的......市舶司就是大明專門管理出海商船的......相當於大家湊錢買了一船的貨物,這些貨物運到海外賣掉之後,再買下當地的特產運回大明繼續販賣......最終賺到的錢,就憑證券來分配,這就是分紅大會......”
市舶司......證券......分紅大會......
一樁樁一件件聽的遼東商人目瞪口呆,生意竟然還能夠這樣做?只需要買下證券,就可以坐在家裡等著分紅?
哦,不對!買證券也是有著風險的,若是商船遭遇風暴沉沒了,那就血本無歸。
可即便是如此,這種全新的生意方式也極大的吸引了遼東商人的注意。
“果然是山字營,連大炮都拉出來了!”
就在眾人談論證券的時候,有人卻注意到了戰船那邊有了不一樣的動靜。
一門門的大炮被戰船上的滑輪直接吊起,放到棧道上。三個士卒,一個肩膀上套著麻繩在前面拉,兩個人在後面推,很輕鬆的便將大炮給推到岸上。
隨著一門接一門的大炮給推到岸上,前面的已經整整齊齊的放好了,但是後面戰船上還是源源不斷的在吊下大炮。
“這......這究竟有多少大炮啊?”有人暗自嚥了嚥唾沫,神色顫顫。
“這,這是要打仗了嗎?”不知道是誰輕輕的冒出一句,讓一眾商人面面相覷。
這個時候的商人可是最不願意看到打仗的,一旦打仗就意味著百姓要流離失所。百姓都朝不保夕了,還有誰會買他們的東西?
“可是,這也沒有聽說哪裡有亂子啊?”
有亂子,大明出動大軍鎮壓倒也說的過去。可是這些年遼東平靜的很,連盜匪都沒有幾個,鎮壓個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