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事,不好弄,”陳登還是認真的回絕了,既然張韓提起了自己吃生鮮得病的事,那他也不妨恢復一下記憶。
沒錯,從此事上來講,張韓救了他一條性命,而在此之前,更是給了他許多功名利祿,使得陳留陳氏能揚名立萬。
但是不能只以人情來論,大家的命更重要。
“你若是要百姓把多餘的錢財存在你手裡,就等於是自己掌握了一部份國庫,難道丞相府、校事府、廷尉乃至是陛下,不會對你有所防備嗎?”
“這肯定不行,而且,此事若成則更為麻煩,如此巨財,堪稱民生之命脈,稍有不慎就是舉國坍圮。”
“你也不想內亂由此而生吧?況且如此聚財,”陳登馬上就想明白了這種道理,你聚財於麾下,其實沒有用。
如果境內治安不繁華,這些錢財不能流通起來,你去制約誰?
百姓只求吃飽飯,別無他求,那麼多餘的錢他們也不需要,你把錢放在自己家中不出,以後久而久之,所有的百姓只顧著能吃飽飯就好,那時候怎麼辦呢?
又把糧食扣下,讓官家的所謂牙行去賣糧,逼迫他們出來賺錢嗎?
這裡,還有需求問題,不能一蹴而就,民生之事先農耕、後通商是對的,但未必能立馬接受。
“現在許都如此,不就好了?”張韓眉頭一皺,咬牙道:“罷了,在南臨縣施行,這總沒問題了吧?”
“南臨縣現在遷入二千戶人家,有士人有商賈,也有百姓。”
“甚至在南臨山東麓還有幾片荒地,可以再賞賜幾千屯民,令他們能得以居住,這些人都可算各階層。”
“而且,南臨縣本來就是百廢待興,各處都需要人手。”
“最後,”張韓盯著陳登的臉,咬了咬牙道:“我可以以我家資擔保,先行流通金銀錢幣,讓貨物能得以有自己的價值。”
“嘖,行行行,”陳登忙抬起手讓他打住,滿臉嫌棄,道:“我以為最後是有什麼妙招,鬧了半天又是家產警告。”
“這招沒有用,君侯,”陳登鄭重其事的深吸了口氣,耐著性子緩緩湊近道:“就咱們許都附近,乃至潁川、陳留、東郡等地。”
“哪個人不知道君侯你乃是仁義無雙、德才兼備、文武雙全之人,但是他們哪個敢拍著胸脯說您清廉?”
張韓:“……”
我特麼以為你在誇我!
要不是最後一句我就信了。
“就,君侯你……你就不屬於這種清正廉明的風氣,所以就不能沾錢財的事。”
“但是南臨縣倒是……好主意,”陳登摩挲起了下巴。
“這樣吧,我去和陳長文商議一番,若是可行,再表奏尚書檯,請示陛下。”
“但,”陳登說到這停頓了一下,咋舌道:“陛下無論納不納此策,恐怕都需要等丞相回來方可決斷。”
“那是,”張韓嘆了口氣,決定權還是在岳父那裡,那這件事就不能是由我來主張。
還真應該是這些士人來主張,但是實際上的主權應該掌握在曹氏的手中。
張韓想起了鎮守在許都皇城的五官中郎將曹昂,現在的他,已經是有足夠多的能力和資歷去行使各類權益。
丞相,可以由他告知即可。
張韓點了點頭,道:“以南臨縣為試,設立牙行、錢署。”
“將國庫中小幣五銖錢搬運直南臨縣,你去和陳長文商議,我去許都見子脩。”
“誒等等!”陳登一把拉住了他,“你現在可是守關將軍,真要是離開了,確定不會被責罰?”
“當然不會,”張韓驕傲的昂起了下巴,大不了再上戰場立點功績嘛。
“我擅離職守又不是一天兩天了,再者說了,在這葉壺關鎮守的任務不是都已經達成了嗎?”
張韓撓了撓頭,他估算著,最近關羽恐怕還在黎陽戰場上和丞相浴血奮戰呢,哪裡有空來闖關。
過五關斬六將,我葉壺關都還沒湊齊第六個將呢。
我,典韋,趙雲,黃忠,高順……紀伯驍?罷了,他不能算在列。
“沒事,這裡有高順守著就行,我們秘密潛回許都去,肯定不會有事,就當做是戰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