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何通落入孫策之手,恐怕性命堪憂。”許貢深深地嘆了口氣,但臉上也只是可惜,並沒有太過傷心的表情。
張韓雙目微微一凜,剎那間便看清了許貢的真面目,他可不是覺得傷心。
這種感覺,和真正看重情義的人完全不同,這十年張韓見過的人也太多了。
譬如劉備,當初把牽招給他,以抵消關羽的恩情,劉備眼中雖有掙扎,可的確是心疼舊友。
那種情義,不像是裝出來的,而是真的願意捨棄自身利益,去換得牽招回到身旁。
對關羽、張飛,乃至是麾下的些許義士也同樣是如此。
和許貢如今這假慈悲的模樣全然不同。
“君侯寫書信給孫策,難保他不會信。”賈詡在旁拱手而言,神情略有不解,“這何通可是要去殺他的呀,生死之仇,豈能聽勸?不如不管了,他再是忠誠之士,也不能因為他丟失大局。”
張韓聞言,想了想抬頭道:“那就現在去問問,誰家和許貢曾是舊識,馬上搬離南臨縣。”
“在下跟隨而來的三百餘門客之中,何通在列亦屬上游,相信君侯應當會用得上。”
“跟南臨山那些老儒生打個招呼,誰也別見這許貢,讓他在南臨山奔波幾年再說。”
“向聖賢之心,以結交名族,怎麼也要有點誠意吧?”
好好好。
君侯你這種狗運不可能每一次都有的,你真當你是上蒼福佑之人,想要什麼就有什麼嗎?!
“不是的,父親……”這時候,站在一旁的賈璣忽然開口,打斷了賈詡的注意力,有些汗顏的笑道:“君侯這封給孫策的書信,兒覺得不會被看出來……而且,多半能奏效。”
現在看來,張韓說是功績武藝蓋世無雙,在丞相治下的地位很高;其實,可能也只是這些當世大儒的看門人而已,為他們保證南臨山的安全,以及各種補給。
“如果此刻不死,我倒是還可以救回來,”張韓冷不丁的說了一句。
“讓文遠在廣陵與孫策交涉,或許能行,這一年來,文遠三次提防孫氏兵馬入侵,都擊潰得特別漂亮,想必他對孫氏麾下各將領,也都已瞭如指掌。”
這才是,他們這一類人存在的底蘊和氣勢,果然,亂世起於微末之人,最後也必須要結交這些當世的中流砥柱。
楊彪更是直接說“不識得沽名釣譽之輩,毫無真才學存於世,聽都沒聽過”,由此誰也無需搬離此縣。
“我記得好像許都重開月旦評了來著……”許貢隱約想起剛來時聽人介紹,知道了一些風聞。
張韓面沉如鐵,說這話的時候完全不像是以往用計那般神采飛揚、成竹在胸,這就足以說明他其實是並沒有把握的。
當然,張韓自然明白這些,不過既是書信往來,彼此若是能各退一步,或許是好事。
……
那時候是何等的風光。
張韓眉頭一挑,和孫乾說這話的時候,完全是表達了內心的不屑。
“這給孫策的書信,如果找不到人送去,那就讓文遠想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