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沉吟了幾句後,又忽然注意到了方才這話裡的一句,若是事成一定不會責罰?
唔,我尋常也不會以此來要挾這小子什麼,除非他身上有我想要的利益,但是,他如此肯定,定然是能讓我開懷。
莫非,是要去把文丑也斬了?
想到這,曹操忽然樂了一下,馬上板起臉來,舉步向前,行似帶風一般,朗聲道:“去黑袍騎營,先看看情況,而後再做決議。”
……
張韓白天就已經溜了。
他在主營的最西南方向,其實有非常多的考量,有的人猜張韓不想去先鋒營遭受箭陣猛攻,有的人說他是是裝了一波大的,完了準備在後頭歇一歇。
其實這麼多流言,沒幾個才得對的。是因為這裡有一條小路,可以直接去河內,從河內又轉延津後路,自山中出去。
而這條路,已經被開拓過了。
張韓行軍作戰多年,即便沒有系統義父贈予的那些能力,也明白任何小道,在最初發現,並且初次行軍的時候,都很狹窄難行,需艱難開拓。
行軍走小道,出兵以奇謀,發現時一般就會派人先行來探路,將道路拓寬,便於兵馬進入,且能沒入隱於其中,若可通行馬匹則為最佳。
這條道,乃是徐晃曾經走過的行軍道路,當時他潛入延津腹地,合圍此渡口,給關羽在正面牽扯戰機,就是走的這條路。
張韓讓典韋拿三罈子酒,去換了這條路出來,又花了些心思鑽入小道內,親自帶隊除荊棘草木、挖掘水源潤地,拓寬了許多。
所以他臨近這裡,守著小道,前方一打仗,他直接就溜了,順著這條路疾馳,一個晚上就可以到延津,雖說有點繞路,但是勝在隱秘,不會遭到伏擊。
曹操帶麾下文武趕到時,劉曄正在門口迎候,頭髮都有些遭亂,有幾根甚至在風沙中飄揚,目光頗為呆滯,好像剛被人威脅而遭到了驚嚇一樣。
“子揚。”
曹操下馬而來,踩著塵土背手向前,雙眸微眯似在盯著他看,劉曄是一個儒生,渾身透露著儒雅清高的氣質。
但現在嘴也是癟著的,甚至還微微有些顫抖。
曹操走到近前,眼中噙滿淚花的劉曄終於拱手,一邊嘴唇顫抖著,一邊強行保持禮度儒雅,昂首受頷,傲氣常在。
他這是,雖然有委屈,但是氣質半點不能丟,儒生謀臣的高貴雅緻,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沉穩氣度,一定不能丟掉。
斷然不能丟了士族儒生的臉。
“伯常他們,欺負你了,是吧。”曹操柔聲開口,這聲音一出來,劉曄就繃不住了。
“主公!!”他就差直接往懷裡撲了,這一聲嚎,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失散多年的兒子見到了父親、被學生欺負的班主任見到了校長。
“在下,知禮守禮,明白軍中軍令如山,不允許君侯擅自離營,他與那典韋就……就……”
曹操扶了他起來,臉色鐵青,繃得整個臉頰都在不斷抖動,一看就是盛怒壓在其中,雖時會爆發。
“就怎麼樣?”
“君侯命典韋把在下抱起,而後飛速旋轉,其速如旋風,在下雙腳離地,目不能視,若是再有不同意見,他便會讓典韋放手!”
劉曄氣得手都抖了,又好似冷得牙根直碰,若不是主公和諸位文武在此,他真的想嗷嗷來幾聲,抒發內心之苦。
方才那幾下,真的嚇人,主要是典韋高大威猛,氣力非人也,轉的時候頭暈目眩,飛出去人不死也殘,關鍵張韓還想好後路了,對外就說是研製霹靂車被崩的。
“那,別的人就沒有阻攔?”曹操摳了摳頭,看劉曄這種又想保持淡然氣質,又一臉煞白的模樣,他已經快憋不住了。
“並沒有,”劉曄的臉上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神采,喃喃道:“賈文和,還一直勸君侯把在下放在那扭矩投石車上投出去。”
曹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