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牛叫眼前這人一聲“哥”是出自真心實意的。
對面的人姓朱,名佩文,是早年跟在陳小刀手下的十二個小老大之一,當初阿牛被帶到賭城來的時候,朱哥教過他不少,在朱哥之上才是家輝。
可是現在朱哥一臉惋惜的端起眼前的酒杯,對著阿牛敬道:
“兄弟,八年了,刀哥不會回來的,你這是何必呢?”
朱哥的酒杯停在半空中,遲遲沒有人碰杯。
阿牛仍舊靠在塑膠椅子上,那眼神斜睨著他說:
“這就是你背叛刀哥,去永利手下做事的原因?”
背叛二字有些扎耳,朱哥聽得渾身一顫。
他默默的一個人把杯中酒飲盡,然後猛地把杯子往桌子上一放,用近乎咆哮的語氣說道:
“我朱佩文也想混出個人樣來,陳小刀已經死了,我說的!你今天不把夜色酒吧交出來,不要怪我不講多年情義了!”
杯子砸在桌上,小木桌都顫抖了三分,盤子裡的菜灑出來了一些。
然而他沒想到,阿牛隻是淡淡的把菸頭丟掉,說了一句:
“朱佩文,現在我才是老大,輪不到你在我面前大呼小叫。”
“可笑至極!你也不撒泡尿看看,你現在都混成什麼慘樣了,在老城區就剩兩三家場子了,你拿什麼跟人家永利比?”朱佩文嘲笑道,還補了一句:
“跟著永利吃酒喝肉,哪點不比現在這麼熬著強?”
阿牛冷哼一聲:“米國佬賞的飯就那麼香?你什麼時候當的狗,要不叫兩聲我聽聽?”
“你倒還真有氣節,可惜了。”朱佩文最後看了阿牛一眼,起身拿起桌上的酒瓶,給阿牛身前的空杯倒滿,拍了拍他的肩膀嘆息道:
“兄弟,走好。”
然後他轉身大步朝著自己身後的一群小弟走去,同時頭微微一偏。
這邊站著的約莫百十人收到訊號,腳步開始動了起來。
長刀,鋼管從袖中滑出,徑直朝著阿牛撲去。
阿牛緩緩站了起來,轉身看了一眼自己身後的兄弟們。
他們沒有一個人動。
顯然很多人已經被朱佩文收買了,今晚就是針對他設的死局。
他苦笑一聲,笑聲裡充滿了無奈。
對面的人已經衝近,阿牛突然轉身猛的一掀桌子,抄起桌上的酒瓶就跟對面搏鬥了起來。
他臉上掛著兇狠和忠誠,面對黑壓壓的人群沒有半步退縮,仿若一位視死如歸的英雄。
大排檔裡混亂了起來,無數人前赴後繼的衝向阿牛,他不是神仙,很快就開始不敵。
剛剛拿酒瓶砸爆了一個傢伙的腦袋,馬上就有人一棍子敲到了他的背上,阿牛沒有倒下,轉身一腳踹去,臉上的表情活像一個惡鬼的盯著剛才對他下狠手的小弟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