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糕!
我心中頓時一沉,此時耳邊卻聽到一陣“沙沙”低響,背後忽然湧來一股風聲,等不及回頭,我本能地將腳跟一旋,手中鐵鏟徑直斬向身後。
咔嚓!
鏟尖撞在沉重的棺材蓋子上,我猛一回頭,只見整個棺材蓋子已經筆直地立起來,一具穿著壽衣的屍體正掛在上面,睜著眼珠子瞪向我。
屍體怎麼掛在上面?
我心中狂跳,那屍體的脖子則突然往前一傾,棺材蓋子傾斜而下,猶如一塊厚重的石板,筆直壓向我的腦門!
握草!
我本能地後退,但是已經來不及變換方位了,屍體將一口屍氣噴向我的臉,那股黑煙還沒靠近,我已經感受到了一股濃郁的屍氣,頓覺大腦一陣眩暈,趕緊屏住了呼吸。
倒下一半的棺材蓋子忽然定格在那裡,接著,屍體忽然伸出了細長的爪子,漆黑爪子上瀰漫著油亮的好似黑鐵般的光澤,一把抓向我的腦門。
我退無可退,唯有將膝蓋前屈,快速頂在了屍體的胸口上,此時魏平已經從悲痛中清醒過來,側身一撞,將即將撲到我面前的棺材蓋子撞歪了一點。
我還沒來得及喘一口氣,只見那屍體忽然脫離棺材蓋子,猛地往下一壓,那張吞吐著屍氣的漆黑嘴巴立刻咬向我的脖子,我可不想變成小張那樣,立刻抬腿,一字馬沖天,瞬間頂住了屍體的額頭,那張黑漆漆的大嘴來不及咬下來,反倒被我腳跟發力往下一砸,猛地趴在地上。
“怎麼會直接變成邪屍了?”魏平一臉的駭然,此時那屍體已經快速爬上棺材蓋子,將後背死死地貼在上面,沉重的棺材板子“吱呀“一聲,再次倒扣在了地上,隨著“砰”一聲悶響,屍體便好似縮排了烏龜殼裡一般,再也看不見了。
這次他並沒有直接攻擊我,那棺材板在地面旋轉了半圈,朝大門口移動,屍體探出四肢在地上飛快地爬著,迅速衝向大門,就連事先被我綁在大門上的雞血線也被衝得亂七八糟!
“該死的,趕緊攔住它,不能讓邪屍跑了!”魏平急得直跳腳,嗓子都吼破了音,如果讓這種狀態下的屍體爬出院子,恐怕整個隴西村都會變成邪屍窩,屍毒是可以傳染的,不久就會感染一大片!
魏平話音剛落,一直躲在角落裡插不上手的浩子也動了,立刻撲向那扇厚重的棺材板,雙手死死扣住了棺材板的邊角,十分吃力地往後拉動。
眼看棺材板已經爬出去了一半,卻被浩子用蠻力拉回,我和魏平都鬆了一口氣,暗道還好,幸虧沒闖禍!
可沒等我們高興太久,那塊幾乎懸空的棺材板卻忽然砸倒下來,浩子“哎喲”一聲,側身打了個滾,落地的棺材板在地上一彈,有道黑色的影子驟然躥向了黑暗深處。
“媽的,它跑了!”魏平氣得罵了聲娘,急忙摸出銅鏡追逐了上去,我則快速跑到浩子身邊,一把將人攙扶起來,緊張道,“浩子,有沒有被抓傷?”
“沒.....沒呢!“浩子臉色發白,口齒都不太伶俐了,“握草真有殭屍啊!”
“那不是殭屍,是邪屍,真要是殭屍的話這屋裡的人已經死了一半了!”見浩子無恙,我趕緊將他推開,快速衝向門口,此時魏平已經趴在門口看了半天,我跑到他身邊踮著腳看向漆黑的夜幕,卻什麼也沒發現。
“去哪兒了?”魏平臉色大變,顫聲說道,“隴西村起碼二十幾口人,萬一不行,我得追上去看看!”
我一把扣住魏平的肩膀,他往前衝的身子頓時一僵,沉著臉回頭看我,“小子,放手,別阻撓我抓邪屍。”
“你還是先顧好你的手下吧,小張是被邪屍弄死了,他也受到了屍毒感染,沒準你沒抓住這一頭,連小張也屍變了!”
“你”魏平臉色大變,趕緊衝回去檢查被拖進棺材的小張,只見屍體渾身發黑,面板下已經長出了一層白毛,急忙招呼另一個手下替小張翻身,一把撕開了小張的上衣,讓他面対地板趴下去,又找了兩根竹凳,托住了屍體的胸口和腰。
浩子心有餘悸地擦了擦冷汗,輕輕走到我身邊說道,“小凡,他們在做什麼,為什麼把屍體倒過來放?”
我小聲解釋道,“因為小張並非自然死亡,他是被邪屍害死的,屍毒入體早已攻心,邪屍和鬼不同,一旦受到煞氣的刺激,立刻就會產生屍變,所以才用竹凳把屍體托住,避免他直接和地煞之氣接觸。“
浩子又追問,“那為什麼要倒過來?”
我解釋說,因為屍體是透過腳心和後背吸收地煞的,所以把胸口和肚子對著地面。
“別特娘廢話,臨陣傳經來不及了,那小子,你趕緊把僱主叫醒!”此時魏平已經搞定了屍體,回頭指著浩子,用不容置疑的語氣說,“留在僱主身邊,你最好一步都不要離開!”
“我憑什麼聽你“浩子立刻換上一臉兇相,正要駁斥魏平,我卻一把搭在他肩上,點頭說,“浩子,快去,記住無論在哪種情況下都要保證老錢的安全,他是我們僱主,一定不能有事!”
“好吧!“浩子狠狠瞪了魏平一眼,轉身快速衝向裡屋。
見小張的屍體已經被捆屍索綁起來,我心中稍安,立刻打算尋找錢家大伯的屍體,可沒等走到大門,不知道從哪兒忽然刮來一股怪風,兩扇木板被冷風一吹,猛然閉合,魏平生怕我搶功,衝得比我更快,當門板合上的時候他還在衝,頓時一頭撞在門板上,又被狠狠彈了回來。
魏平一屁股跌倒,單手一撐地面,又飛快地跳起來,用手捂著鼻子罵了聲娘,正打算衝上去拉門,可手指還未靠近木板,外面反倒先傳來了敲門聲。
梆梆......梆!
冷風呼啦啦響著,不斷撞擊在大門上,那兩扇陰暗深沉的門板則一跳一跳的,看著好像隨時都有可能倒下來。
我心中一緊,立刻將綁在小腿上的棺材釘解下來,魏平則小心翼翼地繞著門板側面,盯著那不斷傳來敲門聲的大門,嚥了口唾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