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頭前驟然傳來一道撞擊聲,打斷了大板牙的話。
“出事了?“大板牙嚇得打了個激靈,哭喪著臉看我,“我……是不是撞人了?”
“這荒郊野嶺哪有人,繼續開吧!”我沉聲道。
大板牙嚥了口唾沫,猶豫了半天才說,“這樣不好吧?”
“你這麼多廢話做什麼,趕緊開!”我一拳砸在儀表盤上,冷冷地說。
“好”迫於無奈,大板牙只好繼續發車,這次我目光眨也不眨地盯向路面,大燈光照下,馬路一片昏黑,一片秋冬的雜草在路邊翻卷。
從始至終,我都把視線定格在馬路上,並未察覺到任何異常,可繼續行駛了幾分鐘後,路邊勁風加快,揚起大片秋草亂飛,幾乎蓋住了整個前擋風玻璃,我臉色一變,急忙高喊道,“剎車!”
我喊話聲剛落下,車頭前又是“卩哐當”一聲,大板牙驚呼著踩下剎車,瞪大眼,一臉慘青地望著前面,“還.....還開不開?”
這次我聽得仔細,這輛車應該的確撞在了什麼東西上,於是擺手阻止了大板牙,拉開車門下去。
沒等我把腳跨出車門,大板牙緊張地喊道,“你.....你要幹嘛?”
我背對他說道,“你待在車上別動,我下去檢查一下,馬上回來”
大板牙戰戰兢兢地說,“那你快點。”
這大老爺們被嚇得滿頭是汗,比個女人還不如,我無奈搖頭,回想自己第一次見鬼的時候,或許比他還要不堪,其實現在想想,鬼魂也許並不是最可怕的。
人心才真叫可怕。
下了車,我立刻摸出手機,調亮了手機螢幕,深夜的荒山道上—片漆黑,手機散發著朦朧的光照,我看的不是很清楚,只好彎下腰,幾乎把臉俯在地上檢查。
不久後,我發現了一件藍色的衣服。
很普通的勞保服,這年頭已經很少有人穿了,我將這勞保服抓在手上,仔細打量半天,眉頭漸漸緊皺起來。
車頭下什麼也沒有,只剩這件衣服,就算撞了人也該留具屍體才對,怎麼光留下衣服,卻不見被撞的東西?
此時背後陰風陣陣,凍得我雞皮疙瘩簌簌掉了一地,我打了個擺子,回頭去看車尾,閃爍的車尾燈散發詭暗的紅線,好似有道朦朧的影子正站在那裡,我屏住呼吸,緩緩挪動腳步,正要朝那影子走過去。
此時,頭上的車窗卻忽然下陷了一半,一隻手忽然伸出車窗,搭在了我的肩上。
“滾!”我幾乎本能地發出了咆哮,將肩膀一抖,反手一個擒拿,此時耳邊卻傳來一道慘叫,“別.....是我,是我……老弟快鬆手,是我啊!”
大板牙一邊痛叫,一邊飛快用另一隻手拍打車窗,疼得臉都發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