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手的正是白先生,別看他平時嘻嘻哈哈的,走起路來搖搖晃晃,說話做事都沒有正經的,可此刻他出手卻極為果斷。
一下子按住了那人的肩膀,那人便硬生生的被他按住,根本沒有反抗的餘地。
那人猛的扭回頭,看著眼前的白先生。藉著車燈光,我終於看到了那張臉。
原來那是一箇中年的女人,看上去充其量四十出頭。臉上的面板頗為緊緻,與她的這身裝扮,完全不相符合。
從她的背影乍看上去,彎腰駝背,步子蹣跚,還拄著一根柺杖,怎麼看都像是一個年邁的老者。
白先生嘿嘿地笑了,仍舊是往常那時候嬉皮笑臉的樣子:
“青蓮啊,這一晃可是好久沒見了……”
那女子的身子一震,臉上的驚訝的神色瞬間換成了憤怒,她的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衝著白先生大聲的吼叫:
“白勝利,你給我鬆手……你趕緊給我鬆手……”
他竟然直接撥出了白先生的名字,這名字連我也是第一次知道。看樣子他們是老相識。
“你看你那麼大火氣幹嘛,咱們倆一晃都十幾年沒見了,是不是應該先敘敘舊?”
白先生不急不躁,但按著她肩膀的那隻手始終沒有鬆開。
與此同時,剛才還呼呼啦啦猛吹著的狂風,瞬間停止了。那股卷著如紙片一樣的小鬼的龍捲風,也在瞬間消失。
再看那根掛在樹上原本鏽跡斑斑的鐵鏈子,此刻已經變成了暗紅的顏色。上面掛滿了厚厚的一層血,正在滴滴嗒嗒的往下流淌。
下面正是那個裝著紫河車的罈子,血滴落了進去,發出吱啦吱啦的聲響,彷彿是燒糊的鋼鐵,掉進了水盆之中。
又一股惡臭的氣味在空氣中瀰漫了起來,那味道令人作嘔。
“啊……”
白先生手掌之下的那個女人,竟然嗷嗷的大叫了起來,她的身子使勁的掙扎著,試圖擺脫白先生,可白先生的那隻手雖然看起來乾癟,彷彿也並沒有用力氣,但實際上卻十分的沉重,暗的那個女人根本動彈不得。
於是她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鐵鏈子上的血水全都滴進了罈子之中。
白先生衝我努了努嘴,我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一個箭步衝了過去,摸起放在一旁的塞子,蓋上了那個罈子。並且順手拎起罈子下面紅布的四角,麻利的在上面打了一個結,就這樣把罈子重新包裹了起來。
這時候,站在一旁的秦胖子才緩過神來,他身後那幾個五大三粗的打手,猛的衝了過來,試圖從我的手中搶奪這罈子。
按理說我並不是他們的對手,可此刻不知哪來的勇氣,想必是剛才在樓裡看到那慘烈的場景,對秦胖子所產生的憎恨。
我左手把罈子護在胸前,緊緊的摟著。右手從腰間摸出了短刀,伸直著胳膊,瞪大了眼睛,衝著那幾個人大聲的喊道:
“不怕死就過來……”
也正是這一下子,把這幾個人徹底的唬住,他們愣在原地,互相對視了兩眼,這才紛紛的向後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