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天徹底的黑了下來,一絲冷風嗖嗖的吹進屋子,把這些幽暗的監室,襯托的極為冷清。
隔壁那幾個五大三粗畫龍畫虎的傢伙,已經躺在床上呼呼的睡了。她們的鼾聲如雷。來到這個地方,他們一點沒有上火著急的意思,一看就是這裡的常客。
對面的李宗飛始終就那麼坐著,一言不發。
這樣的安靜讓我感到渾身的寒毛髮脹,總覺得有什麼事情要發生。
於是我小心翼翼,盯著門口和那扇窗。
我的手下意識的朝褲兜裡摸了摸,可惜那把短刀已經被那些警察沒收了。
我心裡暗叫不好,若是這三更半夜的,有什麼不尋常的東西來,我恐怕不是他們的對手。
果然不出我的所料,牆上的掛鐘只像12點的時候,屋子裡唯一一盞燈徹底的滅了。
又有點冷風,順著窗子的縫隙吹了進來,我提著鼻子聞了聞,恍惚的有一股焦糊的味道。
監室盡頭的門,緩緩的開啟。門軸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響。在這幽暗的走廊裡傳的很遠。
我嚇了一跳,慌忙扭頭看去。可在這暗淡的夜色之中,我什麼都看不見。
但我卻能清晰的感到,一股氣流順著門縫湧了進來,這股氣流冰冰涼涼的,與剛才聞到的焦糊的味道相似。
我知道這是陰氣,看來是有鬼魂進入這個屋子裡了。
我下意識的往後靠了靠,慢慢的閉上了眼睛。可還是留一條縫隙,悄悄的盯著柵欄門的外面。
果然是一團黑色的陰氣,他慢慢的在屋子裡聚集,就在兩邊站了門中間的空地上繚繞,互相糾纏著,側耳細聽,隱約的可以聽見瀟瀟的風聲。
看來這股陰氣之中帶著極大的怨氣,相信這隻鬼魂是冤死。
漸漸的,那團黑色的陰氣匯聚成人形。原來那是一個滿面焦黑的孩子。
是李宗飛的孩子?
我大驚。這的確是個嬰兒,充其量只有我的半個胳膊長。他那渾身焦黑,骨架突出的樣子,明明就是被烤乾的。
他怎麼三更半夜的來到這兒?若是他心中有冤的話,應該去找秦炮子或者李宗飛的女人。
他就這樣慢慢的邁著步子,進了李宗飛的屋子。他的身旁始終繚繞著一團煙氣,彷彿是張開血盆大口的蟒蛇。
他來到李宗飛的面前,可李宗飛仍舊一動不動,他彎著腰坐在床邊,雙手撐著臉,仍舊是那一副痛苦的樣子。
那個孩子伸出雙手,抓住床沿,一點1點的掙扎著爬了上去。然後又踩著床板,爬上了李宗飛的後背。
雙手緊緊的摟住了他的脖子。
李宗飛的身子一顫,猛地抬起了頭。我這才注意到他的目光呆滯,臉色鐵青。嘴唇是青紫色的,渾身不住的顫抖著。
他往前邁了兩步,來到了鐵柵欄門的旁邊,伸手解開了自己的腰帶。把一端拴在了拇指粗細的鋼筋上,另一端挽了一個繩套,把自己的脖子伸了進去。
難道他這是要上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