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沈該還曾經向我吹噓過,說皇帝不過是他手中玩物,什麼今日方知權勢之醉人之類的,一開始我還不知道他為什麼這樣說,後來他親自帶我來看,我才知道沈該究竟做了什麼。”
簡而言之,沈該自打掌控了趙惇之後,就沒讓他順利下地活動過,一直都在用藥麻痺他的肢體,讓他動彈不得,生活中種種生理需求都要有人幫忙才行。
面對沈該的種種行為,趙惇很憤怒。
他一開始對沈該極盡辱罵怒噴,說他是天下第一大奸賊,對他沒有半分好話。
後面沈該大概是不高興了,於是連著兩天沒讓人伺候癱在床上的趙惇,趙惇大小便不能自理,弄得滿床都是,渾身上下汙濁騷臭不堪。
趙惇怒罵不已,罵了一天一夜,第二天就沒繼續罵了,反而是哭喊著讓人幫著處理。
但是沒人幫他處理,來人只是用布巾捂住口鼻,喂他吃飯喝水,他一開始鬧騰,但是後面餓極了,也沒辦法,只能吃,然後接著拉。
直到第三天早上,才有人來幫他處理渾身的髒汙。
自那之後趙惇就不敢罵沈該了,轉為平心靜氣地商量,希望沈該能放過他,能讓他恢複自由,他一定不和他爭權奪利,給他一座宮殿讓他讀書習字都可以。
但是沈該似乎覺得不爽。
“讀書習字?難道是要學習知識對抗我嗎?”
於是他決定每五天一次,繼續讓人眼睜睜看著趙惇大小便不能自理,兩天內不出手幫忙,以此折磨他。
趙惇再怎麼堅定,也撐不住如此對待,態度不斷軟化,從最開始的斥罵到後面的哀求,再到最後的形同痴呆,整個人就那麼廢了。
現在除了大小便的時候會渾身抽抽驚聲尖叫,就像是受到什麼虐待似的,正常的情況下就這麼躺著,呆呆傻傻,一言不發。
有飯就吃,有水就喝,除此之外什麼反應都沒有。
張栻控制杭州城之後來看了一眼趙惇,又從宮女太監的嘴裡得知實情,心中震撼不已。
“他現在不僅僅是瘋掉了,身體也完全廢掉了,長年累月用藥,藥物已經讓他四肢俱廢,大小便失禁,完全不能自理,且無藥可醫,活著還不如死了痛快,一國之主到了這個地步,著實讓人感到唏噓。”
張栻感嘆道:“我也未曾料想到,沈該居然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他和趙惇有什麼深仇大怨呢》非要如此折磨他?”
“別小看了人心中的惡念與變態,若非如此,我何須兩次大清洗?”
蘇詠霖冷冷的看著已然廢掉的趙惇,搖了搖頭開口道:“他有過什麼罪行嗎?曾做過什麼惡事嗎?”
張栻緩緩搖頭。
“沒有,他雖然有爵位,但是做江南國主之前一直都在皇宮內讀書,就是個純粹的學生,之後被強拖出來做了江南國主,然後就一直這樣躺在床上,就那麼瘋了。”
蘇詠霖冷著臉,只是搖頭。
“再多找幾個大夫看看他還有沒有救,若實在無藥可救,那就算了吧,把他的事情記錄在案,然後給他一個痛快,讓他解脫吧。”
“知道了。”
張栻點了點頭,心中卻想著趙惇也不知道是運氣好還是運氣不好。
若他還有的救,以他現在的身份,怎麼著也要和他的家族友人們一起服苦役做苦工一直到死,現在雖然瘋了廢了,卻能得到徹底的解脫。
不幸中的萬幸?
張栻只是長嘆一聲,什麼都不去想了。
他只知道為禍中原江南數百年的趙宋皇室至此為止,也算是走向終結了。
蘇詠霖把趙宋皇室成員徹底的清算了一遍,數百年的恩恩怨怨算是落下了帷幕,從此以後的華夏大地上,再也沒有趙宋皇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