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依蘇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學生貪玩她見過也體驗過,但貪玩去學醫倒還是聞所未聞。
龐勳似乎看出了她的想法,解釋道:“也不能說是貪玩,在他小時候曾祖母就得了不好的病,在醫生們的商量之下最好的結果就是讓她沉睡,將一切交給未來的醫學。”
“不過這也就意味著讓她放棄現有的一切,因為凡事體驗過休眠倉的人,唯一的煩惱就是孤獨,因為這種東西除了病危的人之外,正常人是不能使用的,最終曾祖母並沒有接受這個提議。”
“也是因為這個原因文浩爺爺開始了他的醫學之路,儘管大部分情況下是自學的,但隱瞞不到幾個月就被發現了,被曾祖母發現之後就被好好教訓了一頓,她並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因為自己去做自己不喜歡的事情。”
“為此他們兩個還冷戰了一段時間,最後還是在文輝爺爺的勸解下兩人這才和好。”
“那曾祖父呢?他……”趙依蘇說道一半便停了下來,因為她發現龐勳樣子不對,非常不對。
龐勳低下頭髮出兩聲怪笑,再次抬起頭的時候眼角已經有了淡淡的淚痕,他繼續道:“那個混蛋啊,他才沒心情關心那個小屁孩的事情,他拿著妻子的檢查報告,跑遍全球,到處磕頭,但就是沒有求來一線生機、”
“後來還和妻子離別一年前往摩赫,企圖去那裡尋找最後的希望,但最後無疑是浪費了一年時間,浪費了和她在一起的一年時間。”
不知為什麼趙依蘇的眼眶也漸漸溼潤,喃喃道:“他一定很絕望吧?”
龐勳慘笑兩聲繼續道:“有嗎?在這種情況下他漸漸有些迷失,不但對家庭還有對妻子,他都漸漸冷漠,甚至覺得只要自己看不見妻子痛苦的樣子,她就能多活一天。”
“到最後還是生著重病妻子,離開病房,離開醫院在酒吧找到了他,拖著那虛弱的身子用著及其小的聲音勸解著他,在酒吧那樣吵鬧的環境下他還是聽到了妻子的勸解,抱著她回到了醫院。”
“醫院的結論是隻有五年可活了,但曾祖母憑著驚人的意志力硬生生挺了十七年,那其中的痛苦只有她知道,但她依舊面帶著微笑面對著自己的親人……”
說道這裡龐勳終於忍不住了哭出聲來,趙依蘇也彷彿明白了什麼,強忍著那欲出的淚水小聲道:“然後呢?”
龐勳半天沒有回答靠在床腳痛哭著,費勁全身力氣道:“她努力陪了她那不爭氣的丈夫十七年,看到自己大兒子結婚生子,看到二兒子找到了自己的人生方向,然後就那麼悄無聲息的離開了。”
“放下了一切,就那麼離開了……”
不知過了多久,龐勳的心情漸漸緩了下來繼續道:“我繼續說文浩爺爺和外婆的事情吧,曾祖父和曾祖母的故事下次再說吧,現在……我有點……”
趙依蘇點點頭道:“好的,你繼續吧……”透過龐勳的話和舉動,趙依蘇自然也不想他再繼續下去,要是再繼續下去的話……
她能感受到龐勳那緊繃的神經,再提起曾祖母的時候就感覺的到,再往後她能感受到那種崩潰的感覺,要是再繼續,她真的擔心他會出事。
龐勳繼續道:“就在文浩爺爺手忙腳亂的時候,他突然想起可能是因為當時實驗室裡的濃煙堵住了她的呼吸道,連忙將外婆的身體擺平抬起下顎用手去看她的嗓子眼。”
“再確認的確是因為濃煙的作用之後,連忙對外婆使用人工呼吸,全然忘記了實驗室的大火,還記得當時被警報吸引來的人還將他教訓了一頓,說他佔學生便宜,並且不管實驗室的狀況。”
趙依蘇笑了笑道:“文浩爺爺還真可憐。”
“是啊,對確有些可憐,救人還被汙衊成了淫賊,不過,當先到的那兩三個人知道他在救人之後也是連忙道歉,然後在眾人的愧疚和道歉之下他不得已再次開始。”
“不過因為剛剛的一驚一嚇讓他有些氣短,接連問了問趕來的三男兩女能不能接替他,但一時間眾人又開始推脫起來。”
趙依蘇恍然大悟道:“怪不得九十六中對學生的在這方面的處理能力進行訓練,原來是因為這個原因啊。”
龐勳想了想道:“到也不能這麼說,不過說起來多多少少倒和這個有些關係。”
“那幾個人救人能力不行,倒對火勢掌控能出一點力,在救援人員來到之前儘可能的將損失降低。”
說到這裡,龐勳揉了揉眼睛,妄圖將剛剛流過眼淚的痕跡擦除,然後賣了個關子道:“而文浩爺爺和外婆這裡,你猜猜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