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振豐心中的怒火已經壓抑不住了,他覺得這對男女實在是太過分了。這跟秦浩峰有什麼關係?人家已經明確表示不想鑑定了,是這對噁心的男女自己在這裡糾纏不清,耽誤時間。更可惡的是,他們還有臉埋怨秦浩峰,簡直是顛倒黑白!振豐心想,這對狗男女簡直就是欠揍,要不是看在這是古董店的份上,他真想上去給他們一人一巴掌。
想到這裡,振豐的眉頭緊緊皺在一起,眼中閃過一絲寒光。他猛地站了起來,雙拳不自覺地握緊,指節發出輕微的咔嚓聲。刀疤見狀,也立即會意地站了起來,臉上浮現出一絲興奮的神色,似乎在期待接下來可能發生的衝突。
兩人心中的怒火已經憋了半天,如同即將爆發的火山。他們都在等待,只要這個中年男人再敢說一句不中聽的話,或者對秦浩峰有任何不敬的舉動,他們就會毫不猶豫地衝上去,給這個不知好歹的傢伙一個終生難忘的教訓。振豐已經在心裡盤算著,要不要直接上去給這個自以為是的中年人來一記響亮的耳光,今天要是不打他,他就不知道五指山上為什麼那麼紅!
就在兩人站起來的時候,秦浩峰眼角餘光掃到了振豐和刀疤的動作,連忙擠出一臉笑容,暗自給兩人使了個眼色。“好好,哥,那我就先謝謝哥了,您能讓我看這寶貝,是給我長見識的機會。”
說著,秦浩峰恭恭敬敬地衝著中年人抱了抱拳頭,臉上堆滿了謙遜的笑容,“多謝您信任,讓我這個小輩開開眼界。”頓了頓,他又補充道,“但咱們說好了,我這眼力確實還差得遠,要是一會看走了眼,還請您多擔待。”
中年人聽了這話,不耐煩地皺了皺眉頭,“你這人怎麼這麼婆婆媽媽的?”說著又瞥了一眼腿上坐著的女人,臉上露出幾分著急的神色,“快點吧,磨蹭什麼呢?”
他不耐煩地擺著手,語氣裡帶著明顯的催促,“都耽誤多長時間了,真是的,你看看我家寶貝都等急了,趕緊趕緊的!”
秦浩峰見狀,只得強忍著心中的不適,一邊給振豐和刀疤使眼色讓他們坐下,一邊賠著笑臉向中年人點頭哈腰。
“好的好的,這就看,這就看。”他一邊說著,一邊在心裡暗自嘆了口氣,心想這種人還真是讓人難以應付。
秦浩峰伸手將木盒開啟,裡面放著一件黃地青花瓷盤。盤子靜靜地躺在盒中,散發出一種古老而神秘的氣息。秦浩峰小心翼翼地將它捧在手中,感受著那冰涼光滑的觸感。
這件黃地青花瓷盤的形制周正,宛如一輪明月懸於掌心。圓口如滿月,弧壁如月彎,下承圈足如月影倒映水中。釉質瑩潤如玉,在燈光下泛著柔和的光澤,彷彿能看到古代工匠們精心打磨的痕跡。削足考究,足端露出的胎骨潔白細膩,如同上等絲綢般柔滑。
通體以黃彩為地,猶如金秋時節的麥田,溫暖而富有生機。盤心繪製的「一束蓮」紋栩栩如生,蓮葉舒展,蓮蓬飽滿,彷彿能聞到陣陣荷香。盤內、外口沿以纏枝花卉紋邊飾,藤蔓纏繞,花朵綻放,宛如一個生機勃勃的小花園。
青花色澤青翠如碧玉,黃釉色調濃豔似金,二者相互映襯,形成鮮明而和諧的對比。這種色彩搭配令人聯想起皇家園林中的景緻,高貴而不失雅緻。底部青花雙圈內書「大清雍正年制」六字二行楷書款,筆觸流暢有力,彰顯出一種獨特的皇家氣派。
秦浩峰輕輕撫摸著瓷盤表面,腦海中不禁浮現出雍正年間的宮廷場景。他彷彿看到了身著龍袍的雍正皇帝,在御花園裡品茗賞花,而這件瓷盤就擺在他的案几上,盛放著新鮮採摘的瓜果。
這件雍正年的黃地青花一束蓮瓷盤,乍一看確實還像那麼回事。器型周正,釉質也說得過去,胎質潔白細膩,手感也不錯,確實像一件雍正時期的官窯出品。然而,秦浩峰知道真品與贗品往往只有一線之隔。
他閉上眼睛,用指尖細細感受瓷盤的每一處細節。當他睜開眼時,目光如炬,仔細審視著盤面上的每一筆畫。突然,他的眉頭微微一皺,嘴角卻勾起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秦浩峰拿在手裡仔細看著,片刻之後就發現了問題,心裡不由暗笑了一下。他已經看出這件瓷盤的真面目,但並不急於揭穿,而是繼續裝作認真鑑定的樣子。畢竟,在古董界,不動聲色地揭穿贗品,也是一門藝術。
“喂喂喂!”就在秦浩峰專注地觀察瓷盤時,中年人不耐煩地用手指敲擊桌面,發出一陣急促的噪音。他的眉頭緊皺,眼神裡充滿了不屑和輕蔑。
“就這麼一件雍正年間的黃地青花,用得著看這麼半天嗎?你就是盯著看上三五十分鐘,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
中年人的語氣中帶著幾分傲慢,彷彿自己才是這裡的專家。他輕蔑地瞥了秦浩峰一眼,繼續說道:“我告訴你啊,看古董瓷器,首先要看釉。這可不是隨便說說的,這裡面大有講究。”
他清了清嗓子,用一種居高臨下的口吻開始講解:“皇太后和皇后用的是裡外都是黃釉的器皿,這是最尊貴的。皇貴妃呢,她用的是黃釉白裡器,也就是外面黃裡面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