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澤銀的手不自覺地在手機螢幕上敲擊起來,裡面傳出的另一名兇犯的聲音對於警官來說恐怕很是刺耳吧,因為這位兇犯擺出一副運籌帷幄的模樣,一一指出在看臺上游走的便衣警察。
可惜他卻唯獨落下了高木,恐怕是因為他行跡雖然可疑卻沒有光明正大把手機拿出來的關係吧,但是即使這樣也很厲害了,竟然那麼快那麼精準地發現了那麼多警官,簡直就好像有臥底在策反警官和電視臺一樣!
等等,臥底?難道……
黑澤銀本能地眯起眼睛,同樣用耳機麥克風線連線手機,從椅子上站起身來,將耳塞放到耳朵裡,將手機放到口袋裡,就往賽場中央跑了過去,與此同時還不忘抬起手提攝影機對準前方拍攝。
……
從前有個很悲慘的人物,他的名字叫蛭田。
計劃了多年的銀行搶案在即將實施的時候,卻被日賣電視臺所舉辦的那個愚蠢的一日銀行行長的活動所泯滅,多年的努力毀於一旦,女朋友奢望那筆金錢生活,夢想破滅後自盡。
怒火和暴戾在蛭田的腦海裡掛起飆風,慾望衝破了理智的枷鎖,他決定實施報復。
為此,他千辛萬苦地混入電視臺擔當攝影師,策劃了這一次的案件,現在正在得意洋洋以宣判的姿態嘲諷那些即將和以前的他一樣迎來不幸命運的日賣電視臺和警察。
這真是一件由自私自利引發的案件。
手機螢幕上倒映出蛭田的資料,黑澤銀一臉感嘆地停下腳步,視線投向不遠處長相兇悍的傢伙,眼睛分辨出唇語之後,是完全確定了這個傢伙就是恐嚇電視臺的主謀。
身為日賣電視臺裡的攝影師,卻敲詐日賣電視臺,的確是讓人意想不到。
但是事實上,這樣做反而更保險更安全,因為身為電視臺的攝影師,待在這種地方拍攝影像是一點兒也不奇怪,要把接在行動電話上的耳機麥克風接到接收孔下方進行交談也很正常。
唯一的遺漏就是他話太多了,古往今來就有很多反派話太多太囂張從而自投羅網。
這傢伙在和警察對話的時候,把便衣警察的位置全部都說出來了,這就是他的失敗之處。
能夠看到所有分佈在看臺上的便衣警察位置的地方有很多,但唯一空曠的就是這裡,因為在人群密集的地方打那種重要的電話,正常人的心態一般不會讓他們的身體選擇這麼做。
何況如果不是專業的攝影師,是沒辦法遠距離觀察入微到發現那麼多警察的可疑之處,警方的人員都分佈在正面看臺,能夠以望遠裝置拍攝那邊景象的攝影師,就只有這位先生了。
可憐蛭田現在都還沒有意識到這一點,還在跟警察喋喋不休地耀武揚威。
黑澤銀沒有半點阻礙就輕而易舉地來到了這位歹徒先生的背後。
他先是對蛭田的背後來了個特寫,然後從左到右都拍了個遍,還特意地弄出了一點兒聲響,但是不知道是不是這傢伙的警覺性太弱還是競技場裡面的嘈雜聲音太強,蛭田竟然還沒有發現他。
黑澤銀有點想要笑了,不過當他的視線下移,看到藏在蛭田懷裡的手槍,臉部的神經本能地痙攣了下。
貝雷塔?不是託卡雷夫?看樣子他的那位同夥沒把託卡雷夫交給他,而是直接丟進了競技場的垃圾桶,這把貝雷塔應該是蛭田本身就有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