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霓淡淡瞥了夥計一眼,心想還真的是上道,不愧是在京城裡摸爬滾打做生意的人。
雖說就算是說出她的身份也沒什麼,畢竟她本就打算直接告訴屈嬌嬌。
可若是連茶樓的夥計都對趙霓表示親近,難保不會令屈嬌嬌生疑。
這人還沒來得及慢慢了解,話還沒套出來,可不能在屈嬌嬌這裡留下不好的印象。
夥計帶著眾人來到二樓的一處雅間,點了茶水點心後,才默默的退出去。
屈嬌嬌眼含好奇的打量著雅間內的佈景,這間雅間恰好能看到街市上的風景,倒是令她更為出神。
“姐姐經常來這間茶樓嗎?”屈嬌嬌語氣中帶著好奇。
趙霓對此沒有否認,“是來的挺多,先前我在國子監女學讀書的時候,每日回府的路上會路過這裡,所以會順路過來喝杯茶。”
屈嬌嬌更疑惑了,“姐姐不是說住在玄武街嗎?從國子監到玄武街,並不會跟這裡順路吧?”
她雖然對京城中不怎麼熟悉,可一些大致的位置,她還是清楚的。
趙霓眉眼彎彎,“那是之前的事情了,我出嫁前是住在朱雀街的。說起來,自從嫁人後,還沒有再去過女學。”
屈嬌嬌眼神亮起,似乎對女學產生了幾分興趣。
“京城中的女學,不是府學嗎?為何會在國子監內?”
她離京多年,先前在京城的時候年紀稍小,後來也沒有聽說過京城中的這些事情。
因此並不清楚。
恰好茶樓夥計走了進來,將茶水點心在她們二人面前擺放好,詢問過沒有其他吩咐後,才退出去。
待夥計離開,春惜快步走過去將雅間門合上。
屈嬌嬌也預設了,她說話也不怎麼想讓外面的人聽到。
“聽妹妹方才的話,妹妹不是京城中人嗎?”趙霓端起茶盞抿了一口,故作疑惑。
畢竟屈嬌嬌表示疑惑的這些,京城中的貴女應該都清楚。
趙霓雖然早就知道屈嬌嬌的身份,可這種時候還是要假裝不知道。
屈嬌嬌微微搖頭,“我不知道算不算,我是在京城出生的,可卻不是在這裡長大的。在南邊的時候,父親是將夫子請到府上為我授課的,所以我還真不知道,京城中還能跟男子一起讀書。”
以屈世棠對屈嬌嬌的寵愛,即便是她在京城中長大,恐怕也不會讓她去國子監女學。
畢竟女子多的地方是非多,屈世棠也不會捨得自己的女兒受半分委屈。
“原來是這樣,”趙霓耐心的解釋道:“國子監設立女學應該也還沒多年,現如今京城中很多官員都會將女兒送進去,見見世面,多讀些書。不過也是些未出閣的女兒家,一般嫁人之後,也就不會再去了。”
“為什麼呢?為何嫁人就不能去了?”屈嬌嬌對這些東西並不清楚,也弄不明白嫁人跟讀書有什麼衝突。
“很多人家都不希望娶進門來的媳婦往外面跑,即便現如今民風開化許多,也不會願意。”
屈嬌嬌這才想到方才趙霓說她住在玄武街東邊第一家,那是太子府,因此她詢問道:“那姐姐呢,家中可介意?”
趙霓自嘲的笑了笑,“我名聲不怎麼好,自當是該避嫌的時候是要避嫌的。”
屈嬌嬌眼含不解,“姐姐名聲不好?”
愣神片刻,屈嬌嬌很快就反應過來,“看來那些人是羨慕姐姐的容貌,畢竟姐姐生得這般好,她們卻不是這樣,所以才說那些有的沒的來編排姐姐。”
這種事情她見得多了,不過倒是沒有人敢來欺負她,畢竟還沒來得及碰她一根手指,就已經被父親給打出去了。
趙霓道:“那你是不知道我的身份,所以才會這麼說。我出閣前也沒什麼關係好的手帕交。”
想到這兒,趙霓就替趙姑娘覺得不值,出去薛家姐妹,竟然連個同齡的手帕交都沒有。
薛家姐妹恐怕也是因為跟趙姑娘是血親,不然恐怕也不會跟趙霓交好。
屈嬌嬌眼含惋惜,“那是因為我不在京城長大,不然絕對會跟姐姐關係極好。實話實說,今日一看見姐姐,我就覺得好生親近,恨不得跟姐姐多認識瞭解。我父親將我保護的很好,雖然我衣食無憂,無人敢欺負,可也無人敢親近。”
屈嬌嬌說著,自己也開始惋惜起來。
趙霓很自然地將手伸過去,拉住屈嬌嬌的手,“我也覺得妹妹投緣,那我們日後可以多見面聊天,我終日在府上待著也挺無聊的。對了,不知妹妹是哪家的?”
屈嬌嬌覺得趙霓都已經說出是在玄武街住了,她也沒什麼好隱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