暫時沒人會再懷疑自己的身份,祝英臺稍微放鬆了心。
雖說那馬文才知道了,但他也絕非言而無信之人,他在澡堂都沒說出去,應該暫時也不會對其他人說的。
不過,銀心卻始終不放心:
“公子,我們還是早點回去吧,現在馬文才知道了你的身份,難保不會有其他人知道,這要是真傳出去了,整個祝家都會遭殃的!”
“再過一段日子就回去,雖然我也不喜歡馬文才,但我相信,他不會說出去的。”
祝英臺很肯定。
銀心見她一臉篤定,知曉再勸說也無用,只能作罷了。
翌日,是書法課
上次蘇也酒醉,李如風被山長狠批了一頓,他雖然一向我行我素,但也沒再弄什麼奇奇怪怪的事情了,而是規規矩矩的按照山長的吩咐,領著一群書院學子去山上採風。
山不遠,也不高,一大群人玩玩鬧鬧,還不到中午,就已經過了山,到了景色宜人的山谷裡。
恰是夏季,不知名的花開了滿山谷,蝴蝶飛舞蜜蜂嬉戲,饒是一群大男人,都看的有了小情調。
蘇也正一個人整理筆墨紙硯,遠處,梁山伯正寵溺的看著祝英臺住抓蝴蝶,而王藍田……
這個人很奇怪,常常被蘇也虐的眼淚汪汪,只差沒哭爹喊娘,但卻又喜歡有事沒事就湊上來。
譬如,此刻。
“文才兄,我讓人準備了很多吃的,待會午飯我們一起吧。”
湊在蘇也身邊,王藍田滿臉堆笑的獻殷勤。
奈何,大佬並沒搭理他。
不知道為什麼,望著滿山谷的蝴蝶和盛開的花,望著寵溺的梁山伯,望著撲蝶的祝英臺,她想起了那些位面裡的人和事。
昔者莊周夢蝶,不知周之夢與蝴蝶與?蝴蝶之夢與粥與?
莊周夢蝶,蝶夢莊周,莊周為蝶,蝶為莊周。
蘇也突然有些開始分不清,到底她曾經所在的現實世界為現實,或都是一場夢,抑或她此刻經歷的梁祝為現實位面。
柱子說,天道自有其執行軌跡,那她這個位面闖入者,也是在執行軌跡中?
可她既為闖入者,既為快穿者,又豈是在軌跡之中?
那她是在軌跡之外嗎?
軌跡之外的軌跡,也在天道計算之中嗎?
蘇也突然有點小矯情的情緒上來了,但具體矯情什麼,又說不出個所以然。
嘆了口氣,她慢悠悠的支起簡單的畫架,鋪好宣紙,沒練習書法,而是鼻尖沾上了墨汁,閉上眼,放空了自己。
腦子裡出現了宇宙大爆炸的畫面,世間一切化為塵埃,然後地球經過億萬年的演變,種子生根發芽,曾經龐大的地球統治者,變成了被人類圈養的家禽,高樓大廈也開始平底拔起,人類文明開始高度發展……
哄!
腦子裡驀地又歸為一片空白了。
手中的筆開始動了,黑墨遊走於宣紙之上,浩瀚的星空璀璨無比,烈烈岩漿在地獄裡流淌……
手止筆停,畫成。
李如風原本是在不遠處畫自己的畫,但見少年突然執筆,洋洋灑灑於宣紙之上,便好奇了。
等他走過去,畫已成,待看清紙上的墨畫後,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