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顧三思重新恢復笑顏,並肩與身旁一對男女入樓之後,緊閉的房門外瞬間傳來聲聲慘叫,不絕於耳。
……
三人一路鮮少交談,七拐八拐之後,終於來到趙峻山所在的住處。
可能是因為屋中炭火的緣故,趙峻山原本蒼白的面色,漸漸恢復如常。
顧三思痴痴看著面前,不住跳動的炭火,沉默半晌後,這才緩緩開口,率先打破沉默。
“趙大哥,關於傾城的死……”
傾城二字出口,屋中三人的表情瞬間黯淡下來,趙峻山微微擺手後接過話頭。
“顧宗主無需自責,雖我不清楚她為何會跟宗主坦露身世,雖然我是他同胞大哥,可傾城那孩子自小就有主張,我也相信她看人的眼光。”
“若不是當年我一意孤行去找那老太監報仇的話,也不會落得如此下場,更不會害師父重傷身亡。”
言至於此,趙峻山表情苦澀,狠狠拍了拍早已經沒知覺的雙腿。
“自我成了廢人之後,雖表面上繼承了師父的衣缽,成為這悅鳳樓的閣主,可樓中日常瑣事與報仇大計的重擔,還是落在了傾城肩上。”
“唯有鳳嬌能夠替她分擔些許,所以啊這些年……這些年她過的很苦。”
“不應該的,她不應該死,該死的應該是我這個廢人才對啊!”
看著眼前輕垂泣的主僕二人,顧三思並沒有出聲安慰,沉默中解開了自己的一身黑袍後,向著面前男子深深一拜。
“趙府滿門忠烈,我顧昶延銘記在心!待到他日皇城稱帝,我定將那閹狗頭顱提至定西王陵前祭拜!”
聞聽此言,趙峻山和玉鳳嬌二人皆然一愣,隨後猛然間抬眼看見,顧三思心口處一字排開的三顆黑痣!
“顧昶……太子?太子殿下!真的是你嗎?”
顧三思面色凝重緩緩抬頭,將沐川城中與趙傾城之間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向趙峻山娓娓道來。
直至顧三思話音落地,結合著悅鳳樓暗探送來的訊息,這才將沐川城發生事情的脈絡理清楚。
趙峻山視線鎖定在顧三思心口處的一排黑痣,在三確認無誤之後,這才向著顧三思緩緩說道。
“太子殿下,比我想象中要俊美一些,確實與先皇不甚相似,可能是自趙皇后哪裡遺傳了美……”
趙峻山言至此處,自覺失言提起那趙皇后,連忙雙手抱拳,衝著面前的顧三思拜俯下去。
“峻山一時失言,還望太子殿下莫怪。”
顧三思自然不是這般小肚雞腸的人,連連擺手之後,這才同樣施禮告退。
趙峻山畢竟是悅鳳樓閣主,禮數週全不忘差身旁女子出門相送。
待到將房門合實,快要走出悅鳳樓時,那玉鳳嬌突然開口說道。
“若不是閣主與傾城小妹將我收留,我怕是早已橫死街頭了,如今傾城為保你周全甘心赴死,凌貂寺又將怒火轉移到了我悅鳳樓頭上。”
“若非閣主心善,不想殃及無辜,遣散了悅鳳樓所屬的話,今日門外的屍山血海,怕是全都為我悅鳳樓中弟子了。”
那玉鳳嬌說著,面色如寒霜一般徑直將樓門開啟,雙目陰寒著冷聲開口。
“我不管你是不是什麼太子,我也不管你口中的家仇國恨到底是什麼!”
“一將功成萬骨枯,若是閣主因你身死,我玉鳳嬌所剩餘年,就算什麼都不做,也會時時刻刻盯著你,直至為閣主報仇雪恨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