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場景,不只是雲柒,就算是銀月也生出一種奇怪的感覺,似曾相識,一張面具,隔著兩個世界的人。
兩人一路沉默,雲柒也走近了曾經只能遠遠看著的大門,那門被獸人推著緩緩合上,把獵城與外界徹底隔絕。向前是一條滿上的階梯,五六米寬蜿蜒著向上,兩側橫著山。
與此同時,參加秋獵的一千餘部落的參賽者,已經化出翅膀衝下了懸崖。銀月不緊不慢的上山,雲柒卻是歸心似箭,忍不住催促道:“我想看姐姐的比賽。”
“很快就到了。”他的聲音聽起來有一些氣喘,雲柒不禁懷疑,自己有這麼重嗎?面具後的臉她看不見,卻能感受到他的辛苦,雲柒的目光閃了閃:“你看起來很累,剩下的路我自己來走吧。”
“我有餘力可以再帶你走一段。”
“其實你完全可以不管我的。”雲柒的臉貼在他的髮間,說不出心裡是什麼滋味。“我並不是你想象中的那麼柔弱。”
銀月的腳步停下,一滴汗水流到頸間。眼前的白色石階卻變成了一片茫茫大雪,有一個小小的身影,向自己跑來,一邊哭著求他不要走。腳步便有千斤重。
“我不想死。”
“什麼?”雲柒詫異的低下頭。
雙目恢復清明,石階還是石階,銀月抿了抿唇抬腳繼續向前。“沒什麼。”
眼前浮現出獵城的景象,銀月將她放下來,雲柒走了幾步,眼前是一排排整齊的木屋,卻讓雲柒蹙了眉,雖然外觀是木屋,但架構很不安全,只是神似而已。非要說起來,還是比草窩安全點的,活動空間也更大。
街道上的雜草碎石被清理的很乾淨,下過下雨的道路還有些泥濘,所以街上沒有什麼人。隨處可見的白衣獸人,手臂上帶著弩箭在街上巡視。一切都井井有條,頗有些桃花源記的氛圍。
不僅如此,雲柒還見到了火炕,木架上掛著獸皮縫的冬衣,燒火的土灶,插著鮮花的陶器,幾個小雌性踢著獸皮和小石頭縫的沙包等等、這一切都不是最完美的殘缺品,卻撐下了整個獵城。
“你的反應,倒不像是好奇,更像是懷念。”身後傳來銀月的聲音,雲柒的內心已經無比的平靜。“我的一個朋友說過,在她的故鄉,過去也是有這些東西的。”
“你的朋友的故鄉,一定是一個很美的地方。這裡,和你朋友的故鄉是不是很接近了。”
“哈哈,才沒有呢。這些才只是那的冰山一偶,這和她見到的還差的遠呢。”
他沒有再說話,雲柒也沉默了。直到不遠處傳來嘈雜的聲音。雲柒遠遠就看到一群人走了過來。
“首領,聽說您親自從外面帶回了一個小雌性,還是一路抱著上來的,我們都來看看。”
過來的都是雌性,一見到雲柒就親切的拉住她的手:“真漂亮啊,這是南大陸的雌性啊,首領,您還是個單身獸人呢,不然就讓她住我家吧。我最喜歡小雌性了。”
銀月停頓了良久,雲柒感覺到他有些生氣,所有人都緊張了起來。他伸手拉住雲柒的手腕:“我親自照顧她。”
“可是您也不會照顧小雌性啊。還是......”
雲柒一個趔趄,發現銀月是真的有些生氣,隔著面具都能感覺到他的陰沉。“她快成年了,好帶的很。你們回去告訴她,沒有下次。”
什麼沒有下次?告訴誰?
雲柒雲裡霧裡的,不過,銀月隻身抱著她上來才多久,訊息是怎麼傳出去的?光的速度?
這麼一想,頓時生出一種被監視的感覺,獵城的科技來源一直是個迷,或許真的有網也說不定,看來在這裡要更謹慎一些,畢竟一個銀月已經很難對付了。
兩人手拉著手,大大方方地方頂著眾人的視線遠去,銀月住在山壁間的一個山洞內,雖然不是木屋,但這個山洞整齊乾淨,用木板砌成的牆壁格擋,一眼看去竟然有三室三廳的輪廓。山洞的牆壁上又很多劃痕,深淺不一,破壞了這裡的美好氛圍。
“你住在最裡面的房間。靠近山洞口的那個是我在住的,你不要進去。”他說完,就走進了自己的房間。
沒多久,銀月又走了出來,手上拿著一些白色布料,一手拿著骨針。堂而皇之的坐在客廳的木凳上縫起來了。雲柒張了張嘴,連忙走過去阻止了他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