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縣長還是忍不住向軍需官打聽起了吳家的事,“長官,您在吳家藥鋪購買的藥材什麼時候提貨啊?”
“我這次就是為軍糧和藥材的事來的,洵城開戰之前,湖南湖北也打了幾場仗,雖說我們的軍隊打贏了,但日本鬼子阻斷了廣西、雲南、四川一帶的交通運輸,許多軍需物資供應不上,其中就有最重要的藥材。”
“原來是這樣,不過,我聽說吳家的藥材鋪裡好像出了點狀況,前段時間,吳家二少爺和六十多歲的許舅爺在外跑了近半個月,才把供應給軍中的藥材數量湊齊。”
“這與何干吶?我只要他們按質按量把貨給我就行,至於他們從哪來弄來的貨,那是他們的事,我管不著。”
“是是是,長官說得有道理。”
軍需官第二天就去了吳家藥鋪,詢問軍需藥材準備好了沒有,藥鋪掌櫃說:“大少爺走之前把事情都交代好了,軍需藥材就在倉庫裡,長官若是要把貨提走,我即刻就叫人裝箱。”
軍需官說:“吳家的聲譽果然不是吹出來的,那就先裝箱吧,提貨的時候我再派人過來通知你們。”
“長官要不要去倉庫裡驗一下貨啊?”
“不必了,我相信吳家大少爺和二少爺。”
兩天後,劉縣長又把軍需官請到了仙月閣,並且還請來了昌東縣的守城軍官,梁丘航部下一個四十多歲的付姓營長。劉縣長覺得,從今往後他必須拉攏軍隊的關係,更不能把寶只押在軍需官一個人身上。梁丘航治軍嚴明,軍規軍紀更有明文條款,若有違反,一律按情節輕重懲處,所以劉縣長來請付營長的時候,付營長還推三阻四了一番。
劉縣長說:“付營長,我來請你只是為了增進政府與軍隊之間的感情,大家都為國民政府做事,又同在昌東縣,這也是一種緣份嘛,您帶軍不辭辛勞日夜守衛昌東縣,我是代表昌東縣的老百姓請您吃頓飯,聊表謝意!”
付營長經不起劉縣長三寸不爛之舌的恭維和勸說,跟隨劉縣長一起來到了仙月閣,剛落坐,付營長說:“來昌東縣這麼久,我還是第一次來這裡吃飯,昌東縣裡應該數這仙月閣最奢華吧?”
劉縣長趁機討好說:“以後只要付營長想來,隨時都可以,這也是我該盡的地主之誼。”
軍需官說:“久聞梁丘長官治軍嚴明,對部下的約束有許多條條款款,他手下的軍官都是清官,果真如此嗎?”
付營長說:“別提了,梁丘長官的嚴厲是出了名的,我們想要撈點什麼好處比登天都難,在他手下當差真是倒黴透了。”
夥計端來酒食,劉縣長一邊給付營長倒酒,一邊笑著說:“難怪您來昌東縣這麼久,連仙月閣都沒來過,不如喝完酒後我再帶長官去個好地方?”
付營長看了看軍需官,又看了看劉縣長,問:“什麼好地方?”
劉縣長說:“長官常年征戰在外,家中的妻子又不在身邊,男人嘛,身邊沒有女人作伴難免會寂寞,所以我想帶長官去解解悶,如何?”
軍需官壞笑著說:“劉縣長,你可別把付營長拉下了水,他可是梁丘長官的部下。”
“梁丘長官的部下也是人,也都有七情六慾的嘛,難不成都像梁丘長官一樣,與吳家的孫小姐訂親那麼久都不成親,難不成他的部下都要像他一般‘守身如玉’呀,再說這種事也不算違反軍紀吧,你說是不是啊,付營長?”
付營長被劉縣長說得有些心神盪漾了,藉著幾杯酒下肚,有些微微醉意,說:“對對對,劉縣長說得對,這種事不算違反軍紀,再說梁丘長官現在又不在昌東縣。”
三人酒足飯飽之後,直接去了白巷的風月樓,一進風月樓,付營長藉著酒意徹底解放了男人的天性,摟著風月樓的姑娘不撒手。一來二去之後,付營長三天兩頭往風月樓跑,成了風月樓的常客了。
這天,劉縣長又跟軍需官坐在一起喝酒,幾杯酒下肚後,軍需官說:“劉縣長,我來昌東縣吃也吃了,喝也喝了,玩也玩夠了,劉縣長有什麼話要囑託於我嗎?等我到了部隊後也好為你辦吶。”
劉縣長說:“囑託倒不敢,我有個問題想請教長官,不知長官能否如實告之。”
“什麼問題?”
劉縣長猶豫了一下,說:“如果吳家給軍隊供應的軍需藥材出了問題的話,國民政府會拿吳家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