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絹兒,你怎麼了?我還想問清楚那個洋裝女孩怎麼回事呢。”吳絹一屁股坐在椅子裡,夏潔卻取笑說,“你是不是生氣了?也難怪,梁丘航一表人才,還是個年輕的國民軍軍官,三叔對他的評價都那麼高,肯定會有很多女孩喜歡他,對吧?”
“那是他的事,我不想知道,不過我看他跟那個洋裝女孩的關係就不一般。”
“絹兒,梁丘航在國外留過學,那個洋裝女孩也是剛從國外回來,那只是國外的一種禮儀,算不得是關係不一般。不過,你看上去好像有一股酸酸的醋意喲,哈哈……。”
“瞎說,我才不會那麼‘花痴’呢,他們是什麼關係,跟我沒關係。”
嬉笑玩鬧聲,似乎連花叢中的蝴蝶和蜜蜂都感染了,它們一動不動停在花蕊上,彷彿在聆聽兩個女孩的悄悄話。汪叔在餐廳裡聽無線方匣子的廣播;梅大姐中午小憩後,正在廚房裡準備晚上的菜。午後寧靜的空氣裡,滿滿都是甜甜的芳香。
梁丘航回到屋裡,一茶香撲面而來。父親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品嚐工人剛泡上來的茶。
“嚐嚐今年剛採的新茶,在我們老家很難喝到這樣的新茶的。”
梁丘航坐在父親右邊的沙發上,端起茶几上的茶杯,聞了聞,“嗯,一股清淡的茶香味,不似很濃。”
“江南風景秀美,四季冷熱分明,也是適合種茶的好地方,這是今年剛摘下來的清明新茶,你陳叔叔讓玉珠拿來的。”梁丘參謀長把茶杯放到茶几上,若有所思地問,“小航,你跟玉珠有六七年沒見了吧?我記得他們一家去國外像是有七八年了,這次再見到她有何感想?
“挺好,很漂亮,很洋氣。”梁丘航懂得父親的意思,父親與他的老同學是多年的朋友,也是多年的戰友。只是那位老友,十年前就棄軍從商了,玉珠的父親曾經有意促成兩家的兒女親事,在梁丘航十歲那年,口頭上與梁丘參謀長訂下兒女親。以前,梁丘航少不更事,但時隔多年再見到玉珠時,他對她依然沒有男女間的情愫。
“你和玉珠自小一起長大,雖說後來他們出國來往得少了,但今天見面,我看得出玉珠對你的心意沒變。國內的形式越來越艱難,將來如何,誰也說不好,我還是希望你能到國外去,求學也好,生活也好,遠離國內的是是非非和硝煙。”
見梁丘航一直不說話,梁丘參謀長又說:“你要有什麼想法,可以說出來聽聽,我不勉強你現在就決定,但是你也要為自己的將來考慮,上了戰場,很多事情就由不得我們去打算了。”
“父親,這件事您容我考慮一下吧?”
“你是對玉珠有什麼不滿意嗎?剛剛我看見你在門口跟兩個女孩說話,哪兩個姑娘是誰啊?”
梁丘航心裡面正想到剛剛吳絹臉上不悅的表情,他‘輕描淡寫’地對父親說:“她們住在前面的院子裡,剛好在門口碰上了,就聊了幾句。”
“看你們好像挺熟的,應該不是第一次遇到吧?”
“去年剛到洵城的時候,第一次來這裡看您,在路上碰到了我下面的一個連長,當時那兩個女孩也在,她們是那位連長的侄女,我們就這樣認識了。”
“哦,那還真是挺巧的,也是一種難得的緣分。不過小航,你跟玉珠的事情還是慎重考慮,好嗎?”
“好。”
吃過晚飯後,二老爺和吳絹她們坐在客廳聊起了護士學校的功課,院子的門響了。汪叔出去開門,不一會兒又走進來說:“絹兒,門外有個叫梁丘航的軍官找你,說是有些書要交給你。”
“軍官?絹兒,你們怎麼認識軍官的?”
“祖父,這個梁丘航是三叔的長官,我們一會兒再跟您細說。”夏潔拉著吳絹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