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屠孝順著他的視線看去,而後目露疑惑道:“程先生是覺得這些瓷器不合您的眼緣?不如我去給您換一批?”
程予安眼瞼微抬,拒絕道:“不必,這些挺好。”
“喜歡就好。”申屠孝哈哈笑笑,“那不知程先生屬意哪一個,還是全要?”
程予安沒接他的話茬,而是走近箱子,垂眸看著他之前說是來自於齊盛國的瓷器,沉聲道:“申屠先生剛剛說這個是哪個朝代的?”
申屠孝愣神想了會兒,回道:“宴北,這個是來自宴北的。”
繼而,又接著誇誇其談:“程先生真是好眼光,我跟你說,這個瓷器……”
程予安短促笑了笑,笑意不達眼底,冷著聲打斷他:“幾分鐘前,你不是說它來自齊盛嗎?”
申屠孝噎了噎,眼珠四下亂轉著,許久後,他強裝鎮定道:“是嗎?那應該是我一時口誤,說錯了。”
程予安目光涼涼,冷眼看著他瞎扯淡。
阮糯站在程予安身後,探出小腦袋看向維持著友善笑意的申屠孝,目光緩緩定在他那雙出賣內心的眼睛上,對於他是否知道古玩的真偽,已然有了判斷。
申屠孝被兩人不聲不響地盯著,只覺渾身發毛,他忍不住重重咳了幾聲,開門見山地問:“二位是誠心想買古玩?”
“我們當然是誠心誠意來找您買古玩的。”阮糯笑吟吟說,“不過,我們不想買瓷器,想買一些古畫掛在家裡。”
“哦,要古畫啊。”申屠孝聽後,兀自點了點頭,隨即輕手輕腳地關上箱子,抱起來說道,“稍等,我去給二位拿來。”
待他離開後,阮糯和程予安對望一眼,默契地領會彼此眼中的意思後,阮糯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起來。
笑了會兒,她吐槽:“他好傻呀。”
程予安勾了勾唇,說:“估計只想靠古玩賺錢。”
阮糯眨眨眼,笑道:“可惜,他不知道他手中的只是一堆贗品。”
說著,她環顧屋內,百思不得其解道:“就是不知道真正的申屠孝去了哪兒,還是說……”
驀地想到另一種可能,阮糯睜大眼睛,問程予安:“會不會申屠孝是真的,但他古董收藏家的身份是假的?”
程予安凝思片刻,說:“不會,申屠孝在古玩界名聲很大,也曾拿出很珍貴的古玩進行拍賣,如果一直坑蒙拐騙,估計早被拆穿了。”
阮糯哦了哦,鼓了鼓腮,道:“那為什麼我們會見到一個假的申屠孝和一堆假的古玩呢?”
程予安默了默,正欲開口,就聽到潮冷的空氣中飄來一道無精打采的聲音:“因為真正的我狗帶了啊。”
阮糯“嗯?”了一聲,下意識問了一句:“狗帶是什麼意思?”
“就是死了。”程予安說。
阮糯瞭然,看了看四周,皺了皺小鼻子說:“可我沒看見鬼啊。”
那道無精打采的聲音倒是來了幾絲興致:“咦?你能聽見我說話啊?”
阮糯順口說:“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