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令崔揚意想不到的是,他丟擲去的符紙半途中便已掉落在地。
作為一個野路子風水師,崔揚是沒遇到過這種情形的,他的道行最多也就只能對付那些剛死的亡魂和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人。
阮糯看著臉色突變,惶恐不安的崔揚,腳尖點了點落在地上的符紙,頗為遺憾地說:“好浪費呀。”
崔揚此刻宛如驚弓之鳥,渾濁的老煙防備地盯著阮糯的一舉一動。
他不會再蠢到小看這個小姑娘了。
阮糯在崔揚驚恐又警惕的目光注視下,悠悠然地輕拍了兩下手掌,下一刻,掉落在地上的符紙全部奇蹟般地一點點飄了起來,齊齊精準地貼在了他的腦門上。
崔揚整個人哆嗦著,手卻沒法抬起來將符紙撕下,清醒的最後一秒只想到兩個字:完了!
這符紙本身就是他的,他當然比任何人都清楚後果是什麼。
雖不會丟命,但——
不稍片刻,崔揚的瞳孔慢慢渙散,表情也逐漸變得木楞,如同失了智一樣。
阮糯見此,鼓了鼓腮,幽幽說道:“原來他是想把我們變成傻子啊。”
程予安驚異於阮糯的操作,問她:“你恢復鬼力了?”
“也不算吧。”阮糯歪頭想了想,說,“是細水姐姐給我的珠子起的作用。”
她一開始也沒察覺出那珠子的作用,還是崔揚襲擊她時,靈魂深處彷彿凝聚了一道氣體即將噴薄而出,這種久違的感覺,像極了她曾經擁有鬼力的時候。
因而,在看到落地的符紙時,才會想要試一試鬼力到底有沒有恢復。
倏地,崔揚搖搖晃晃地走到阮糯面前,看向她的眼睛卻毫無焦距,動作十分僵硬地鞠了一個九十度的躬,恭恭敬敬地喊了聲:“主人。”
阮糯無語地撇了撇唇,她拒絕當這個壞老頭的主人!
“糯糯,問他關於嬰靈殘魂的事情。”鬱雲時突然說,“他現在正是知無不言的時候。”
阮糯點了點頭,問崔揚:“三年前,是不是有一個叫馮天慧的女人找你去超度過一隻嬰靈?”
或許是壞事做的太多,處於木楞狀態的崔揚過了許久才說道:“是。”
“你是怎麼超度嬰靈的?”
“馮天慧給的錢不少,我本來是想看在錢的份上好好超度嬰靈的。”崔揚一板一眼地說,“但中途有一個男人找到我,給了我比馮天慧多出好幾倍的錢,條件就是需要給他一縷嬰靈的殘魂。”
“所以,你同意了?”
“是,因為錢很多。”
阮糯凝眉:“那個男人是誰?”
崔揚目光空洞洞,不回答了。
阮糯皺了皺小眉頭,說:“主人在問你話呢!”
崔揚木木地搖頭:“我沒見過他,所有事情都是他的手下來跟我交接的。”
阮糯默了默,問:“你知道他要嬰靈殘魂做什麼嗎?”
崔揚先是搖了搖頭,幾秒後,又點了點頭,說:“好像是為了供養什麼寶物。”
寶物?
阮糯愈發疑惑了,轉眸看著鬱雲時:“哥哥,現在怎麼辦?好像問不出什麼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