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過幾百年,深埋於心,無法宣之於口的感情一朝被人道破,鬱雲時神情驟冷,看向程予安的目光漸漸薄涼如冰,一字一句道:“我心懷不軌又如何?至少,我不會做任何會傷害到糯糯的事情。”
程予安輕呵:“你所謂的不傷害就是無論過了多久,付出了多少,在糯糯面前始終只敢以哥哥的身份自居?”
心口宛若被撒了一把鹽,鬱雲時不悅地攏了攏眉心,堵著一股氣說:“時機到了,我自然會向糯糯坦白心跡。”
他傾盡一切,等待了幾百年,又豈會允許自己再錯過一次?
至少,這一次,比起毫無記憶又被糯糯遺忘的某人,他更佔先機,不是嗎?
“時機?”程予安眼瞼微抬,勾唇嘲弄一笑,“是害怕到時候連哥哥都做不了,所以在等待糯糯愛上你後再坦白心跡?”
鬱雲時只覺剛被撒過鹽的心口再一次被撒上了一把鹽,深深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眸中染上了執拗的堅持:“你若執意而為,真的會害了糯糯,我不確定還能不能再救的了她。”
其實在鬱雲時第一次透過手機鄭重其事地說出阮糯和他在一起會很危險的時候,程予安便是信的,只是不願意承認罷了,想著也許有萬一呢?
然,這一次面對面看著鬱雲時眼中的認真和堅決,程予安凝神半晌,聲音輕的似是隻為了說給自己聽:“我知道了。”
但,放棄是不可能放棄的,幾輩子都不可能放棄的。
——
安靜的酒店套房的客廳內,阮糯兀自坐在沙發上,單手撐著下巴,大眼睛放空地望著天花板,時不時地幽幽嘆息一聲。
那兩個人居然偷偷拋下她,大半夜地跑出去玩兒了!
他們倆不是互看不順眼嗎?
倏地,阮糯動了動小耳朵,耳尖地聽到門外傳來開門的聲音,水眸轉了轉,趁著門還未被推開時,飛快地跑到門後,雙手按在門板上,一隻腳也抬起抵在門上,屏著呼吸,使出吃奶的勁兒不讓門外的人將門推開。
門外,程予安插完門卡,按著門把想開啟門時,發現一股無形的力道使得門紋絲不動。
程予安挑了挑眉,猜都懶得猜,平淡喚了聲:“阮糯。”
阮糯憋著氣說:“阮糯是誰?你祖宗嗎?”
“我數一二三,你不讓開的話……”程予安黑線,“我推門萬一沒控制住力道傷到你,你可別哭鼻子。”
阮糯心想鬱雲時肯定也在外面,不在怕地說:“你推……”
話還未說完,門猛地從外面被人推開,雙手和一隻腳都還抵在門上的阮糯重心不穩,險些一個趔趄栽倒在地之時,被邁步而入的程予安眼疾手快地抓住了胳膊,撈入懷中。
阮糯的小腦袋直直撞上了程予安的胸膛,呼吸間充斥著獨屬於男人乾淨清冽的氣息,忽的,她鼻子輕輕皺了皺,往前湊近細細聞了聞。
程予安難得見到小傻子沒有第一時間推開自己,還親暱地更貼近自己,心神微漾,誰知,下一瞬,自己就被無情地推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