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路婉眼珠子一轉,精緻的唇角勾起一個冰冰冷冷的笑,“我母親天真,我在宮裡頭又不好管著外面的事,要是讓那些烏眼雞的女人知道了,指不定又要掀起什麼風浪來。”
“可那夫人該怎麼辦?這可不是什麼小事。”小宮女有些焦急的問。
殺人償命,即便容氏身為皇親國戚,弄死的雲娘不過是個小小的妾室,卻也不可能輕拿輕放。
“李嬤嬤不是個聰明人嗎?既然是她弄出來的事,就該是她來收場。”林路婉伸出玉指,吩咐道:“取紙墨筆硯過來。”
林路婉寫下一封短短的信,交給彩蓮 :“要親手夾到我母親手上,叮囑她不許給旁人看,如若不然就是在害我。”
採蓮點頭稱是,拿著東西就準備出門。
“你也不許看。”林路婉鄭重道。
彩蓮心中有些納悶,不過人家是主子,自然先露出個笑來:“娘娘放心,奴婢哪裡是那種人。”
“就是放心你,才敢讓你去做的,你可切莫掛懷。”林路婉精緻又冰冷的臉上裂開一絲縫隙,擠出個淡淡的笑。
笑容也像是經過丈量一般,精美而讓人感覺不到一絲笑意。
她才不是多麼的相信彩蓮,只不過,這丫頭倒是個出眾的。其他人都沒本事出宮去,偏偏她嘴巴甜,和採買辦的人攀上了關係。
每次想要出門,比旁人都要容易許多。
也正是由此,林路婉心裡頭一邊不敢重用於她,另一邊卻不得不假作相信。
她也沒想到自己都已經升到如此位份上了,居然還要與一個小奴婢虛與委蛇。
彩蓮倒是開開心心的和採買辦攀上的親戚出了宮,這就是把信送到容氏手中。
容氏也自知自己如今遇到的事不算小事,只能被迫麻煩女兒。
彩蓮收了銀子,才不管她那許多。
又想到容氏這回若真是被扳倒了,那自己可就沒這麼多油水可拿了,便笑著道:“夫人您不知道娘娘在宮裡頭日子過得也不好,前幾日想吃碗糖酥酪,御膳房的人都不肯送了,還是花了銀子才叫他們送一碗來。”
容氏還沒明白過來,反倒是李嬤嬤先聽懂了彩蓮的意思:“還請姑娘稍等呢,夫人手上也沒多少銀子,得先去賬上支一點,再請姑娘幫忙帶進宮裡頭去,也讓我們娘娘在宮裡頭過得舒心些。”
“是,是,是了。李嬤嬤你去叫賬房支五百兩銀子來。”容氏聽說林路婉在宮裡頭過成這樣,覺得心酸的很。
李嬤嬤拿了六張一百兩的銀票來,先拿出五張放在彩蓮手中:“這銀子拿著給我們娘娘補補身子,也好早日誕下龍子,光宗耀祖。”
另有一百兩塞到彩蓮的腰帶裡:“這銀子是我們孝敬給您的,也請您多多照顧我們小姐。”
彩蓮拿了這麼多銀子,頓時喜笑顏開,一口答應了下來。
“能照顧到娘娘是我們的本分,無需你們多言,我也自然做好自己分內之事。”
等彩蓮一走,容氏便立刻冷了臉。
“你拿那麼多銀子給她幹什麼?她不過一個伺候人的下人,給她上茶都是看得起她的了,你竟然給她塞了一百兩銀子!”
“夫人消消氣。奴婢這麼做也是為了小姐啊。”李嬤嬤趕緊解釋,“俗話說得好,閻王好說,小鬼難纏。要是不給這些小鬼足夠的油水,恐怕您給娘娘的那五百兩銀子,娘娘也是一分都拿不到的。”
容氏也心知是這麼回事,她只不過被最近這雲娘之死帶來的問題弄得煩躁不已,幾日都不曾好好休息,所以才格外暴躁些。
“夫人,您趕緊開啟信封看看,娘娘到底寫了啥?這件事情該如何是好啊?”李嬤嬤催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