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徽有些尷尬,伸出手想要遮掩,想了想,又把手收了回去。
再狼狽的都被人見過了,現在只是少了兩隻褲腳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
臉上神色終歸有些不自然。
容顏全然不在意,在她心裡只是醫者和傷者的區別。
至於露不露的,全當看不見。
她慢悠悠的戴上手套,半蹲在石徽面前。
伸出纖細的手指放在他的腳上,從腳骨一直緩緩的摸到膝蓋,並且暗暗分出一縷靈氣把他腿上的經脈都檢查了一遍。
這是她以前治病慣用的手法,也是最簡單精確的。
石徽的腿比她想象的要嚴重不少。
不但腿骨變形,連經脈也嚴重萎縮。
腿之所以偶爾沒有知覺,就是經脈萎縮引起的,要是再過個一年半載,兩條腿想伸直都難了。
也算他運氣好,這個時候遇到了她,不然換這個世界的任何醫生,都治不好他的腿。
蘭芳見容顏摸了半天不說話,心裡有些著急,“怎麼樣?有癒合的希望嗎?”
容顏站起來,脫掉手套,扔到一邊的垃圾桶,這才緩緩的開了口,“會痊癒的,不過治療時間會久一點。”
原本她估計兩個月能痊癒,現在看來得多一個月,不過這點時間他們應該能等的。
事實的確是這樣,只要有希望,別說幾個月,幾年石徽都能等,只要還能站起來。
蘭芳是真的替石徽高興,笑的嘴都合不攏,嘴裡一直唸叨,“阿彌陀佛,菩薩保佑,總算是老天有眼啊。”
反而作為老婆的白靜一直坐在沙發上,冷眼看著他們。
即使容顏說可以治癒,她也只是挑了挑眉,輕蔑的往這裡掃了一眼。
在她看來,石徽就是病急亂投醫了。
大醫院都看不好的病,就這乳臭未乾的小丫頭怎麼可能會治的好。
不是騙錢的,就是來尋開心的。
作為當事人的石徽反應是最大,頓時就紅了眼眶,哽咽的說道,“謝…謝謝。”
怕被他們看到自己的失態,他死死的咬住嘴唇,不敢抬頭。
自從車禍後,他聽的最多的話,就是希望不大。
這是第一次有人告訴他,會痊癒,這三個字對他的意義,是旁人無法想象的。
“等站起來了再說謝謝也不遲。”
容顏整理好揹包,抬步往門口走去,“我還要在市場裡逛逛,買點東西,你也準備一下吧,這次離開最少得幾個月。”
石徽點點頭,“好,那我在這等。”
蘭芳自告奮勇,“要不要我替你帶路。”
容顏擺了擺手,“不用,兩個小時後再見。”
……
出了店門,外面還有幾個看熱鬧的人在低聲議論。
“怎麼進去這麼久都沒動靜,以前這個時候蘭芳早就開始吵了。”
“你這是看熱鬧不嫌事大,有本事你進去看。”
“那還是算了,每次都搞的血淋淋的,罪過啊!”
人往往就是這樣,只要不落在自己頭上,永遠都是無關痛癢的。
容顏腳步微微頓了頓,隨即繼續抬步往市場裡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