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鳴鑼通知,關好門窗,天乾物燥,小心火燭!”伴著一慢兩快三聲鑼響,打更人拉長嗓子吆喝著,從漆黑的街道經過。
“啪!”
一塊瓦片突然從房簷上掉下來,清脆的破裂聲在寂靜的夜晚傳出很遠。
打更人嚇的一驚,急忙看向落瓦的房頂。月光下,一隻尖耳朵在房樑上隱隱露出個角,緊接著傳來一聲貓叫聲。
“誰家的野貓又發春!”
打更人鬆了口氣,嘴上嘟囔著罵了兩句,不甚在意地敲著鑼離開,背影漸漸消失在遠處的街角。
過了好一會兒,房頂上又傳來磚瓦挪動的聲響,一道人影有些不熟練地從房頂跳下來。他警惕地四周巡視一圈,便輕手輕腳地迅速離開,消失在連綿不斷的房舍陰影中。
午夜的縣城真是寂靜極了,除了偶爾在房頂跳躍的貓,和街上奔行覓食的老鼠,連個醉漢和乞丐的影子都見不到。
不知名的大戶人家中,白澤擦了擦額頭的汗跡,鬆了口氣。
半人高的大狗嗚咽顫抖著趴在他身邊,看這副老實的樣子,完全想象不出這是一條平日中狗仗人勢,咬人兇狠無比的護院狼犬。
喝乾一瓶礦泉水,將瓶子環保地塞回儲物袋,白澤望著前方連綿不絕的建築,與隱隱傳來的犬吠,不由得感到有些頭疼。
電視上,哪怕只是個三角貓功夫的採花賊,都能隨意飛簷走壁不被普通人發現,高手們更是達到輕功水上漂,踏雪無痕,片葉不沾身等瀟灑帥氣的境界。
但到了自己這裡,在房上沒走了沒多遠,聲響大就不說了,磚瓦還噼噼啪啪地掉落一地,差點就被打更的發現,最後還是靠學貓叫才矇混過關,真是有些丟人。
“等有空,得埋幾根梅花樁踩踩了”,他心中暗下決心。
不過好在已經有驚無險地摸進大戶人家集中的城中心,現在只要找到疙瘩臉所在的周府便好。白澤仗著遠比常人靈敏的聽覺和夜能視物的鬼眼,翻越院牆,到了另外一家院子。
有錢人的生活果然和外面的窮苦人們不同,接連穿過幾座府邸,人畜的動靜和蹤跡比先前多出許多。
不提幾乎家家都養的護院犬,三更時分還亮著燭光的房間,白澤接連看到了好幾家,映在窗紙上的影子都是在寫寫畫畫,應當是挑燈夜讀的書生。
這些夜間仍然不睡的傢伙,也變相提高了白澤搜尋的難度。狗倒是還好,妖氣一放自然會老老實實,但是那些書生們正是精力旺盛的年紀,稍有些風吹草動都會注意到,沒準就會出來檢視。
搜尋了幾家,白澤意識到這樣縮手縮腳的繼續找下去不是辦法,效率與大海撈針無異,而且萬一疙瘩臉今晚不在家,所有功夫就都變成白費。
“其實只要在縣城鬧出大事,並留下線索,一樣也能起到展露肌肉的目的,而且一個強悍種族會比一個獨行俠更具有交易價值。”
感受了一下體內充沛的妖氣與城內幾乎為零的限制,再想到方才爬城牆聽到的話語,愈發大膽的想法在白澤腦海產生。
今夜註定是很多人的無眠之夜,衙門內院,雖然仔細打掃過,但很久沒人居住的屋子仍然泛著股黴味,孫縣令躺在硬木床上輾轉反側,視線時不常地向著正堂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