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已經心灰意冷的白澤聽到這句話,立即蹦了起來,保持不住自身偽裝的高人形象,推開眼前的眾人,擠上前來,急促地大聲道:
“快讓開、快讓開,讓老衲來看看!”
圍在酒盆周圍的眾位奴僕眼神中滿是惶恐,退讓的遠遠的,給白澤讓開了一條路。
白澤擠到酒盆旁,定晴一瞧,一條紅肉三寸多長,像游魚一樣蠕動著,嘴、眼俱全,可不就是原著中的酒蟲。
雖然這蟲子有點嚇人,但是小命得保的白澤還是直勾勾地盯著酒蟲看,傻兮兮地笑著。
趕去拿刀的僕人看到此時寂靜的庭院,腳步一頓,滿是不解地湊到嬤嬤身旁小聲地道:
“嬤嬤,刀拿來了,是不是先把老爺救下來?”
看著奇異蟲子正出神的嬤嬤眼神一明,一看自家老爺還躺在地上熬油,急忙催促道:
“都發什麼呆呢,還不先救老爺!”
手忙腳亂的僕人們割斷繩子,抬著昏迷的劉大戶進了臥室,請來醫生醫治自不用提。
白澤端著酒盆,重新成為了人人發自內心尊敬的得道高僧,再無人追究他今早串通小丫鬟撒謊的事。
以白澤現在的聲望,哪怕他突然腦子一抽大吼一聲,老衲其實是道士,恐怕眾人也會從心中讚揚一句,不愧是高人竟然佛道雙修!
回到客房,白澤一抹額頭上的汗,臉上帶著緊張激動,緊閉著眼,口中開始默唸:
“如意如意,順我心意。回去!”
“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歸!”
“佛渡有緣人,額,渡!”
“聊齋我是你大爺,快讓我回去!”
“爺爺救我!你孫子不想在這鬼地方養老!”
“……”
任憑白澤擺了各種姿勢,換了五花八門的咒語,眼睛一睜開,映入眼簾依舊是雕花的木窗。
酒盆裡的酒已經變成了水,手指頭長的酒蟲暢遊其中,一雙滴溜溜的黑眼睛盯著白澤滿頭大汗的自言自語,小圓臉上竟然人性化地露出嘲笑的笑容。
白澤終於氣呼呼地放棄,回頭一看,正好和趴在盆邊的酒蟲大眼瞪小眼。
看到這人注意到了它,酒蟲哧溜一下重新鑽到盆底,裝死不動了。
白澤興趣盎然地走到盆邊,用手指敲了兩下盆沿,低聲說道:
“小東西,我剛才好像看到你笑我,是不是啊?”
盆中的水面上泛起一層漣漪,酒蟲沒有絲毫反應。
白澤稍微用力再敲兩下盆沿,惡狠狠地道:
“小東西你別和我裝傻!我都看到了,再和我裝死小心我今晚把你穿到串子上烤了吃了!”
酒蟲肉色的尾巴輕微的顫抖了一下,然後繼續裝作一副死物的樣子,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