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卓不知道自己暈了多久,是自己僅剩的幾個部下把自己搖醒的。
“韓率長,韓率長”
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幾個部下正殷切的看著他。
韓卓最後的記憶是自己下令讓手下們舉旗求援。
一開口嗓音嘶啞,這是長時間沒喝水導致的:“我這是在哪?”
“大人,武庫令帶兵救了咱們,在弓弩的掩護下,咱們撤進武庫裡了。”
一名士卒端來了一碗清水,韓卓感激了看了他一眼,咕咚咕咚飲得一乾二淨。
屋門口傳來啪嗒啪嗒的腳步聲,門被推開,一箇中年人穿著髒兮兮的官袍:“哎呀呀,這位率長終於醒了,真是吉人自有天相。”
韓卓起身作揖,一碗水下肚自己已經恢復了些力氣:“在下韓卓,原先守翁城的率曲,多謝武庫令的搭救,在下無以為報……”
武庫令走過來:“哎,豈敢豈敢,你們駐守翁城的率曲,是最早跟靈獸打的吧,能撐到現在,我是真的欽佩你們啊”
韓卓擺擺手,隨後關心的問道:“大人,不知道武庫內現在還有多少兵卒在守?”
武庫令聽後哈哈一笑:“韓率長儘管住在這養傷便是,咱們這堅不可摧,沒有靈獸能攻進來。”
“傷是小事,守是大事,大人還是直接告訴我吧。”
“這個”武庫令有些欲言又止:“事實上咱們武庫內,就剩下不到四百的兵卒可戰了……出去救你們的時候死了些,還有些在外面打散了,所以就剩這些人了……”
韓卓悲憤欲絕,拍打著自己的雙腿:“都是我的錯啊,那些飛禽飛向後方的時候我就應該料想到這幫畜生想要幹什麼。”
武庫令上去勸阻:“哎,韓率長別激動,靈獸勢大,數量又多,再者說,潰敗也不是你一個人的錯”
這時屋外又闖進來一個兵卒:“不好了大人,庫外門聚集了很多頭靈獸,少說也有近千頭,他們正在撞擊大門,咱們的弓手試圖阻撓,正在射箭。”
韓卓與武庫令雙雙起身,跑向武庫大門處,登上城牆,韓卓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
四周不少房屋已經被燒成了廢墟,一些靈獸啃食著戰死計程車卒屍體,還有些靈獸企圖爬上城牆或是撞擊大門,城牆上的弓手奮力放箭阻止。
但不遠處的街巷上,還有更多靈獸前仆後繼的趕來。
武庫令有些絕望地說道:“方圓十條街巷內,恐怕咱們這裡是唯一有活人的地方了。”
韓卓看著城牆上僅剩的兩排弓手:“為什麼就這麼點弓手?”
“我手下大多是持戟衛士,保護武庫,雖然裡面箭矢充足,但那些衛士也不會用弓啊。”
韓卓看著武庫牆下的靈獸:“這下守下去不是辦法,弓手們一旦手臂疲憊抽筋,沒了弓弩的威脅,這些靈獸肯定能攻上城牆,翻進武庫,武庫裡面還有什麼兵器?”
武庫令想了想:“還有戎車,沒有馬不能用……有刀劍,砍靈獸太費勁了,哎對了,還有幾千獸皮盾牌。”
韓卓大喜過望:“太好了,叫所有人都帶上盾牌。”
武庫令一臉怪異的問道: “你要做什麼?”
韓卓看著牆下靈獸:“做死戰的準備……”
……
廖峰趕到郡守府時,郡守已經焦急地滿頭大汗,在屋裡走來走去。
廖峰安撫他坐下:“郡守大人,您先別急,郡尉大人可有說過那名官員的姓名?”
常儼回憶道:“我當時問來著,琦郡尉沒有告訴我,只讓我接管負責城外的工程,而他們已經有計劃如何抓住那名探子了……”隨後就把琦喆說的話全都講給了廖峰。
廖峰好奇的詢問: “郡守,這個御天台?我怎麼沒聽說過?”
常儼的臉就像一個裂開的苦瓜一樣:“是王上成立的,專門負責間諜情報的官署,而選拔也都是從各郡府中軍中秘密選拔的,但御天台已經很多年沒有啟用了,沒想到最先在我平隸啟用……”
廖峰點點頭,原來是這麼回事:“既然如此,郡守大人倒不如順其自然,畢竟造箭樓打沈人也是大功一件,大不了最後功過相抵……”
常儼點點頭:“也只能如此了……”
陳維一早就起來了,前些日子送出去的訊息來了回應,看來安國還是沒有忘記自己的。
今天便是他與對方接頭的日子,按信中所說,那人應該是個私鹽販子。
陳維忐忑不安地在人群中穿行,為了掩人耳目,他今日沒有穿官袍,而是換上了一套粗布衣服,還用一塊揭布蒙出面部。
在他周圍十分喧鬧,滿載貨物的雙轅大車隆隆地碾過黃土街面,街道兩側小販在叫賣著烤地瓜、剛釣上來的新鮮魚和混了薑片與鹽粒的開水,還不時有小孩子舉著風箏跑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