飢穰誰道盡由天,治國須知類小鮮
任皇山,依山畔水,山上有道士修的古棧道,每日香客不斷,今日卻無香客上門,因為一隊披甲戴胄計程車兵正站在那。
太熙宮,宮外有一口大鼎,一群道童正在掃地,這道教,也是這幾百年內新起的教派,不像其他宗門,爭強好勝心很強,這些道士一般都待在山上,偶爾下山幫幫黔首打穀子,誦讀祭文。
近些年來,又從北方傳來碾子,磨,具體是誰發明的也不清楚,不過很受農夫們喜愛,既節省時間又節省力氣。
張嘯殺坐在宮內,哼哼唧唧的看著外面道童一邊掃地一邊嬉戲打鬧。
“怎麼?羨慕了?”一旁一個道士坐在旁邊著淡灰色道袍,手拿著拂塵,年齡與張嘯殺相仿,看起來給人一種仙風道骨的感覺。此人正是太熙宮的宮主:張宰。
“寡人活了幾十年,看幾個小孩玩鬧就能慕之?”
張宰笑而不語。
張嘯殺則慢慢回想起以前,說起這道教,到跟他們宏淵有點關係,畢竟那個道教祖師張道陵也姓張.......
一百多年前,幾個道士來到宏淵傳道,直到今天,衍變成了今日的太熙宮。
當年自己還是群公子中默默無名的一人,有日來到太熙宮,意外認識了張宰,當時聽到他姓張,誤把他當做本家兄弟,二人一塊玩耍了十幾年。
張嘯殺清晰的記得,父王曾問如何治國,群公子答辯不一,唯有張嘯殺記得張宰告訴過他的話,便張口答道“我無為,而民自化;我好靜,而民自正;我無事,而民自富;我無慾,而民自樸”。
自那之後父王對他的關懷增加了,他興奮的跑去拜謝張宰,而張宰卻說不必拜謝於他,他真正要拜謝的是春秋道家的老子,張宰只不過說說出了一段老子寫出的道德經。
張嘯殺想不通,也不想去想,他分不清那道家與這道教有何不同,那春秋時期又太過遙遠,他也不在意,就這樣度過幾年。
父王駕崩了,他成了新的王,在群公子不甘的眼神中加冕,年號:元禾。
稱王之後,他再三勸說張宰入朝為官,惜張宰不為所動。
元禾三十一年,沈、安兩國犯境,北還有雪莽、傲虎視眈眈,南面梭門諸島幾次水攻沿海,東流海寇不斷進犯。
整個宏淵內憂外患,張嘯殺接手時已經是滿目瘡痍。
於是張嘯殺再一次找到張宰,再拜言,懇請出師,他同意了。
終於在元禾三十九年,在其張宰為軍師,王崇楦為主帥,杜裕峰為副帥,張嘯殺御駕親征,後方有丞相郭擎管理之下,宏淵殺退越、安。
南派商船入梭門諸島,封其島主,歸其人心,東派舟師圍剿海寇,北滅傲國,抵北莽。
至此之後,宏淵就像天上的鳥,越飛越高,黔首安居樂業,士卒士氣高漲。
宏淵二十年再未有戰事。
“張老道,依你看你有何良策?”
張宰起身,揮揮拂塵,吟道“ 碩鼠碩鼠,無食我黍!三歲貫女,莫我肯顧。逝將去女,適彼樂土。樂土樂土,爰得我所。
碩鼠碩鼠,無食我麥!三歲貫女,莫我肯德。逝將去女,適彼樂國。樂國樂國,爰得我直。
碩鼠碩鼠,無食我苗!三歲貫女,莫我肯勞。逝將去女,適彼樂郊。樂郊樂郊,誰之永號?”
張嘯殺皺眉“別舞文弄墨的,說些寡人懂得”
張宰苦笑“這詩經給你讀,還真是糟蹋,罷了罷了,宏淵之病,不在外,病在腠理,你的廟堂上,可有好幾只肥大的碩鼠。”
張嘯殺嘆了嘆氣“那又何如,御史大夫李楊軟弱不敢在朝中得罪人,左右丞相,沒一個讓我省心的,還有那幫大夫,侍郎,以為我老了,也無心再管朝政了,一個個跑去公子們那邊獻殷勤。
前兩日有密報傳來稱沈軍似有士卒調動,你怎麼看?”
張宰笑道“我早料到沈王賊心不死,必再犯我宏淵邊境。”
“沈王那老小子,這輩子也沒贏過我,打輸了那麼多次,還不服,再等幾年,等我把朝中諸事解決,便出兵直取其都城。
況且現在邊關還有杜裕峰把守,北有王崇楦主持,西有杜裕峰,我宏淵安矣。”
宦官劉志跑了進來,“王上,公子振朝求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