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兒,只見羅光透扶著柳清溪也下樓來了。柳清溪滿臉通紅,步履蹣跚的樣子。
“哥哥是不是喝醉了?”柳清音站了起來,連忙跑過去幫忙扶住柳清溪。
“羅大哥,這是怎麼回事?你為何要將溪哥哥灌醉?”鹿夢魚眉頭微蹙,嗔怪道。
“我把他灌醉,分明是他自己喝醉的,好嗎?”羅光透滿臉委屈道,“那可是十年的仙人醉啊,你以為我捨得讓他喝多嗎?明明是他酒量實在太淺,不過三杯下肚便醉成這樣了。”
”哥哥。“柳清音喚道,只不過那柳清溪似乎已醉得不醒人事了。
鹿夢魚取出手帕輕輕幫柳清溪擦拭了下臉,轉頭對羅光透說道:”煩勞羅二哥幫忙叫輛馬車,送溪哥哥他們回去吧。“
”這好辦。“羅光透應道。
柳清溪這一醉竟睡了幾個時辰,待他醒來時,已是夜半時分。
他披衣起身,窗外月光皎潔如水。此刻已是初秋時分,秋露點點無聲打溼了院中的桂花樹。
他步入院中,環顧了下四周。這裡和兩年前並無太大不同,只是院子一角用柵欄圈起一處雞舍,裡面養著數十隻半大不小的雞仔。
想起今日慕雲澤在湫雨軒對他所說之話,當時雖然聽著有些氣惱,但回頭想想,這兩年自己在外求學,遠在千里,家中是何情形,自己完全一無所知。這兩年的確是辛苦妹妹和孃親了,還有,還有,小魚兒。
想起小魚兒,他心中便湧起一股暖流。
兩年前,他離開時最放心不下便是家中的妹妹與孃親,小魚兒信誓旦旦的對他說道:
“溪哥哥,你放心去求學,有我在,絕不會讓梅姨和阿音餓著。”
當時還是小小身板的她,眼裡卻透著堅定的光,是她的堅持讓他終於下定決心離開清遠鎮遠赴京都求學。因為她說道:“機會或許只有一次,溪哥哥,若是你不去,定會後悔終生,小魚兒不希望你的人生有遺憾,還有,待你學成歸來,還可以像以前一樣,將你所學傳授給小魚兒,這樣你學的便不是你一人的,而是兩個人的。”
今日羅光透在言語間也提到,這兩年一直是小魚兒明裡暗裡在照顧著他們家,若非有小魚兒,孃親和妹妹還不知會怎麼樣。
想到這,他又想起妹妹阿音在信中向他所提之事,不禁會心一笑。
阿音在信中說道,小魚兒一直在等他回來,望哥哥此次回來後能向小魚兒提親,她一直盼成小魚兒能早些成為她的嫂子。
他自小和小魚兒一起長大,心中也早就認定她是自己要相守一生之人,雖兩人都沒說出口,但他相信小魚兒應該也是一樣的。
只是,此次回來,總覺得那個湫雨軒的當家慕雲澤與小魚兒的關係似乎有些不一般。而且阿音還提到,小魚兒如今是湫雨軒的三當家,讓一個小丫頭當大廚已是少有,還讓她當了三當家,這恐怕並非是不想讓小魚兒離開湫雨軒那麼簡單。而且今日聽吳總管轉達小魚兒的話,小魚兒對這位慕當家似乎也十分關心,莫非,自己不在的這兩年,小魚兒已有了別的想法,只是阿音不知罷了。
想到這,柳清溪心中有些隱隱作痛。
此番回來,自己是決不能再離開了。他要留在這裡,做些自己想做的事,更要永遠守在小魚兒的身邊,守護著她,給她幸福。
想到這,柳清溪抬眼向夜空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