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合莫在流血。
貂裘小姑娘趴在武合莫背上。
楊穆騎在老白背上。
幾人一直在深入落日川。
吃了小姑娘給的所謂療傷靈藥,楊穆覺得渾身疼痛,就如那次吃了洗髓果一般。又因逐漸深入落日川,瘴毒濃郁,楊穆已經昏昏沉沉。
反倒是老白,身上的傷口逐漸癒合,越來越精神。
幾人在瘴毒中跑了很久。武合莫經歷大戰,本就靈氣枯竭,在落日川中又不能汲取靈氣,傷勢越來越重,他背上的貂裘小姑娘數次都險些要掉下來。
武合莫也想朝落日川外逃。
但那黑衣修士和祝三花幾人有意將武合莫趕向落日川深處。
他們知道,只要還在落日川,靈氣枯竭的武合莫就沒世間汲取靈氣療傷。沒有靈力護體,縱然他是開光後期修士,也必死無疑。
武合莫當然也知道自己的狀況。貂裘小姑娘有靈器護體,在瘴毒中暫時不會有危險,反而是他自己必須得找到一處瘴毒不是那麼濃郁的地方來補充體內靈氣。
恰巧武合莫真的知曉落日川深處有這樣一處地方。只是他從未未去過,並不知道詳細位置方向。
武合莫在出聲提醒那少年跟上的時候就早早打算好不會對少年施加援手。
他回頭看了眼赤紅雙目的老白。這隻大狗馱著那少年,一直跟著他奔逃,不僅沒有落下多少,更好像這隻大狗也有逃跑的方向。
武合莫心中猜測,莫非這隻大狗並不是在跟著他,而是有自己要去的地方?
他微微停頓,果然老白並未隨他一同停下,徑直繞過他朝前方跑去。
武合莫揹著小姑娘跟了上去。
祝三花皺著眉頭,他並不想深入落日川。但那領頭的黑衣修士到現在為止還沒有將他要的東西交給他。這讓祝三花心中憤恨卻又無可奈何。
既然已經上了賊船,只能一條道走到黑了,武合莫幾人不死,那死的就會是他。
他提醒領頭的黑衣修士,方才小許已經向祝家傳出遇險訊號,祝家定會派出修士來搜救武合莫等人,拖的越久越不利。
黑衣修士輕哼一聲。自己帶來的十數名屬下,只剩四人還在,他自己又是靈氣半枯竭狀態,絕不想再和武合莫死戰。畢竟祝三花並未耗費多少靈力,且祝三花方才就已經對自己露出殺意,只是不敢確信能得手才作罷。若是自己也靈力枯竭,祝三花一定會做那看著鷸蚌相爭的漁翁。
“我的目標只是那武合莫,祝三花,眼下你才是最需要擔心祝家修士來援的人吧”。
“方才你可是說已在那小姑娘身上留下印記。但這一路追蹤,並未見你使出多幾分力氣,無非是想借助我之手除掉那小女孩。祝三花,你我同處一條船,想要得到你想要的東西,心存僥倖你什麼都得不到”,黑衣修士冷笑。
祝三花面有怒色,但很快掩飾下去。
只見他取出金色銅鐘靈器,銅鐘快速旋轉,由金轉黑,遍佈黑色紋路。祝三花身軀微震,一道黑色影子從身體分出,影子與祝三花面容相似,好似實體一般。但所散發的氣息卻與祝三花完全不同。
那黑衣修士看見這一幕,心中大驚。
“難怪這祝三花想要自己的修行功法,原來他竟也是魔修”!
二十年前他因與武合莫爭奪宗門傳承落敗,被武合莫擊敗打落山崖,卻意外在山崖之下獲得一卷名為魔道功法,正是轉修魔功才讓他活了下來且修為再進一步,但他也變成一幅近似骷髏的模樣。
那魔功中記載了一種魔道分身修煉之法。修士修到開光期,靈識能離體,但不能持久。若是本體有恙,靈識也會很快潰散。有類魔道修士,能在開光修士靈識離體的那一刻,控住其本體,並以某種魔道秘技控制封印在法器中,靈識便不會因為本體死亡而潰散。再經過魔道修士以自身精血培養,便可將這道靈識控為己用。這樣一來,魔修就能有兩道靈識,在於修士對戰中不僅能夠出其不意使出陰招,也能在自身遭遇不測之時增加活命的機會。兩道靈識都有靈智,若能成功奪舍,無異於多了一條性命。
只是那將修士靈識和肉體分離的方法頗為歹毒,黑衣修士這二十年來經常找機會翻閱一些禁書,裡面記載的隻言片語無不對這種魔道功法深惡痛絕。這也是九洲大陸禁絕魔道修士存在的原因之一!
因為修行魔道功法,他再也不敢在世間光明正大行走露面,要知道九洲有過禁令,修魔道功法者必殺! 他驚異祝三花分明已是開光期修為魔修,卻沒有引起過祝家修士乃至整個不落城修士的察覺。這也說明祝三花身上要麼有遮掩魔道氣息的強大靈器,要麼就是修行了某種更加強大詭異的魔道功法,足以讓他在修士面前遮掩靈力。
“難怪這祝三花想要與自己交易,獲知那山洞的存在”!黑衣修士心中對祝三花的防備之心更甚。
祝三花的魔道分身挾裹著銅鐘向著追著武合莫等人追去。
他淡淡看了黑衣修士一眼,“走吧”。
黑衣修士跟著祝三花,臉上黑霧掩住了神情。
就在祝三花的分身出現的那一刻,貂裘小姑身上也有一絲黑霧一閃而過。這縷黑霧順著小姑娘手臂進入鑽到武合莫身上,武合莫並未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