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邊想著,一邊虛弱地轉動手指,把那株珍貴的凝心花拿了出來。
狗命都奄奄一息了,這個時候,再不把這個寶貝拿出來用,還能帶著去閻王殿嗎?
沈焰川看了一眼凝心花,抿唇道:“暫時用不上這個,蘭長老已經給你服過丹藥了,也已經給你療傷了,你現在就安心躺著修養身子吧。”
他看著林晚這副病懨懨的可憐模樣,終於還是沒忍心置之不理,給她倒了一杯水後,又把她扶起來喝。
這,還是高高在上的沈家二少爺沈焰川,第一次這麼伺候別人。
而這個別人,還是讓他心頭起火的林晚。
不過,他心裡倒也奇怪,平日裡看著挺煩人的林晚,生病起來安安靜靜的模樣,倒是讓人討厭不起來。
非但不令人討厭,還覺得有點可憐,這是怎麼一回事?
“謝謝你……七師兄……”
林晚的喉嚨潤了潤,總算能夠說話了,只不過這聲音聽起來好像泡了蜜似的,又細又膩,倒是像受傷的小貓咪一樣軟萌可憐。
此時,沈焰川察覺到自己的手還扶著林晚的背,而林晚身上只穿著一件單薄的紗裙,臉色頓時就不怎麼自然了。
眼看著沈焰川再一次起身,就要逃之夭夭,林晚一臉懵懂地叫住他。
“小七……”
“怎麼了?”
“我想上茅廁!”
聽到這句話,沈焰川的臉瞬間綠了。
不是吧?
這個時候上茅廁?
她是故意的吧?
她不是已經是築基期了嗎?難道,還沒完全適應辟穀嗎?
(作者注:辟穀,《山海經》載有“食氣”之民,後有“食氣者神明而壽”的傳說,類似觀念被莊子改造成神人之功。在本書設定中,指不用吃喝拉撒。)
整個龍捲峰都是男弟子,包括外面那十個外門弟子也全都是男的,所以,還真沒人能伺候得了林晚。
可是,為什麼偏偏是他,他沈焰川是命犯太歲了嗎?
為什麼要來受這種折磨?
蘭鏡花怎麼不派兩個女弟子留下!
林晚看著他那個表情,一張小臉頓時垮了下來,可憐巴巴的。
“不行嗎?那我自己去吧……”
“你!”
沈焰川連忙制止她,隨手拿了一件薄毯子扔了過來,讓她自己裹好。
林晚眯起眼睛,她是身體受傷了,可是腦子沒受傷,自然對沈焰川今天這些奇奇怪怪的表現非常疑心。
更奇怪的是,龍捲峰其他的人都哪裡去了,為什麼偏偏是沈焰川守在她的病床前面呢?
她記得,她暈倒之前,明明看到大家了啊!
陰謀,肯定是陰謀!
她在心裡呼喚貪狼,可是貪狼壓根兒就不見鬼影,唯有一把在她床榻正前方的牆壁上的寶劍似乎感應到了什麼,微微亮了一下。
林晚也立刻就感應到了“貪狼”寶劍所在的位置。
抬眼看去,那是一把樸實無華的寶劍,通體銀灰色,劍鞘看起來十分普通,毫不起眼,劍柄更是有點髒兮兮的,似乎還有個缺角。
那天在墓地裡,林晚將“貪狼”握在手中,其實也沒感覺自己有多厲害,倒是覺得自己的確是有一種被人操縱了的感覺。
嚇得她握緊了魂鈴,拼命與這股力量做對抗,再後來,她決定把“貪狼”先壓一壓,放進玲瓏戒指裡,雪藏一段時間。
可是,“貪狼”的力量實在強悍,這枚小小的戒指在它的面前,顯然不值一提,壓根兒連它的一根頭髮絲都困不住。
所以,她還沒想好,決定接下來要找個時機和那隻很賤的劍靈談一談,只談如何解除契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