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掏出口袋裡的幾盒膠捲,戳了戳秋暝身上肥厚的羽絨服。
他接過膠捲,但沒有鬆開懷抱,只摸摸我的頭,說阿禮乖乖,阿禮乖乖。不哭了。
阿西吧。
我哭得越厲害了。
大家都這樣,哭的時候如果有別人安慰,會覺得自己就是全世界最最最可憐的人,反而哭得更厲害。
如果一個人躲在廁所裡哭,哭累了自然就洗洗臉走出來,什麼情緒都不會掛在臉上。
不過秋暝也沒怎麼安慰,他只是拍拍我的肩膀,不怎麼說話了。
秋暝的溫柔吧,像冰糖葫蘆外面那層糖霜,怎麼舔都不膩,還會因為越舔而融化得越快。
方榷的溫柔,該用什麼比喻呢。
我不知道,也許有一天我會想到一個恰當的比喻吧。
就是不知道這一天什麼時候到來。
“走吧。”我鬆開秋暝的懷抱,整理好自己的心情。
“阿禮,你不想的話,就不要勉強自己。”他眼裡帶著擔憂,不得不說,憂鬱的表情一點都不適合秋暝。
我笑笑,打了秋暝一拳,說:“不勉強,認真算起來,應該是我勉強你才對。”
一個柔和的笑容在秋暝臉上泛開來,連照在他臉上的陽光也跟著跳動,真是好看極了。
“那...走吧,先去和大部隊匯合。”秋暝一邊故作神秘地說,一邊遞給我一個一次性黑色口罩。
我沒多說什麼,只管戴上,默默跟在秋暝後面。
步行了三分鐘左右,有一輛停在廣場旁邊的銀色麵包車,引擎沒熄滅,正突突叫等著我們?
我看向秋暝,用表情說出這句話“不會吧,大哥,這看著不怎麼靠譜啊。”
他也看向我,用表情淡定地回覆“靠譜,靠譜的。”
上車之前秋暝那張、工作證帶在我的脖子上,我看了眼證件上面的照片,說:“這也太不像我了。”
“所以我要你帶上口罩。”
“我看看你的。”
好笑的是,秋暝那張證件上的人臉還跟他根本不是一個膚色的。
“我已經儘量找年齡各方面比較匹配的了。你別笑了。”他好委屈地說。
“待會上車之後你不要說話,還有,無論如何都不要摘下口罩,知道麼。”
“遵命。”
“芳芳山莊對臨時工人流動性大,因此看管不嚴,一般不會細看你的工作證。”
“瞭解了。”
“好了,我們上車吧。”
剛拉開車門,我便被粗暴地矇住了頭,用的是黑色的滌綸布,不透氣不透光,我難受得要死。
同時手腳也被綁住了。
還要我及時拉住了秋暝的手,他此刻就坐在我旁邊。
我捏了下他冰涼的手指,湊到他耳邊低若蚊吟道:“大哥,這又是什麼騷操作。”
我害怕麼,當然害怕,害怕得要死,平白無故地被捆綁,未明原因的喪失視力,詭異的麵包車。
這些不得不讓我聯想到一些很不好的東西。
但想到還好秋暝在我身邊,我緊繃的心有了輕微的勇氣。
“噓。”
出了噓,沒有別的了。
秋暝的話,即使一個小小的噓,我也會很信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