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讓我很舒服,很愉快。
方榷把面端上之後想去拿碗,被我阻止了,我說泡麵就是得在鍋裡吃。
他笑著搖搖頭,說他還是第一次聽到這種說法。
第一次聽到就對了,因為這是我瞎扯的。
用鍋吃不過是為了待會我們能少洗一個碗而已。
僅此而已。
明說的話方榷待會又要說我懶了。
“好吃麼?要不要涼水?”他歪著頭問我。
“好吃,不用水。”我儘量吃的優雅一點,話說吃麵要吃的優雅真是一門功課。
“以後我不在的時候,你也要按時吃飯,知道麼?”方榷伸手摸摸我頭,而後看著我溫柔地說。
我美美地喝了一口湯,仰起頭回答他說好。
之後我突然感覺這句話怪怪的。
“你也是,要按時吃飯。”我又這麼補充了一句。
“可是,你以後不要這樣說話了哦,我會傷心的,而且,”我把筷子橫放在鍋上,接著定定地看著方榷說:“會多想。”
方榷聽完我說的話之後,眼神變得水水的,他躲閃了一下我的眼神,接著才轉過來看著我說:“笨蛋,你就是想太多才會不開心。”
他的眼神在告訴我,他在逃避著什麼,我能看得出來。
言語能騙人,眼神卻不行。
方榷的眼神總是能以最快的速度出賣他的情緒。
“方榷,你告訴我實話吧。”我看著泡麵湯上漂浮著的幾顆被烘烤成黃色的蔥花,不去看方榷,並且儘量讓自己說話的口吻顯得鎮定冷靜,不要嚇到方榷。
我嚇到了我自己。
我好像開始不信任方榷了。從我說出這句話開始我知道自己好像開始不信任他了。
啊,現實真的殘酷得讓人難受啊,以前我們幻想的未來不是這樣的,或者說,不該是這樣的。
至少不是現在這樣。
“什麼?”他用略帶著詫異的眼神開著我,靠近了一些問我。
“我說,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我頓了頓,乾咳了一聲,接著說道:“今天的熱搜,應該不是偶然吧?——————”
“你又多想了。”
他又來了又來了。
他越是掩蓋,我就越是生氣。
為什麼要這樣呢,你已經不信任我到這種程度了麼?就不能告訴我實話麼,還是因為怕真相會傷害到我?
可是這樣敷衍我才是對我最大的傷害啊。
我坐直了身子,轉過頭去直直地看著方榷,努力控制著自己即將決堤的淚水和即將失控的情緒,對他乞求般地問道:“你就這麼不想跟我說實話麼?”
這句話說完的時候,我的淚水還是沒出息地掉了下來。
該死,真他媽地要命。
這個時候怎麼可以哭,這個是不應該哭的。
“馮禮,我剛剛說的都是實話。”他簡短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