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剛才我們進入這棟房子開始,就一直有個很古怪的味道。
“我以為你們沒聞到,就沒說。”
“我也以為,是不是我太敏感了。”
我面前兩個大傻子不約而同地脫口而出。
我無奈地搖搖頭,說:“那還等什麼?”
這個臭味幾乎佈滿了整棟房子,但是進入這間臥室之後就變淡了,於是我們首先排除了這間房間。
從裡面出來後又去了書房,還有幾間從以前就沒人住過的空房間,但都沒有尋到這個臭味的源頭。
“你們覺得這是什麼味道?除了木頭腐爛的味道。”我幾乎快要絕望地發問。
徹查了幾個房間,已經快讓我體力不支了。
而且發現為零,這讓我更加地無力。
“不好說,這個味道實在太重了,我的胃有點不舒服。”秋暝比我還虛弱地說道。
沒想到第一個吐的不是我,居然是秋暝。
他剛說完話,就扶著方榷房間裡床頭櫃大吐特吐,要命的是,他吐在了一張毛毯上。
只見我的薄情方榷在一旁吐槽道:“這是我以前很喜歡的一張毛毯。”
我白了他一眼,給秋暝遞紙巾。
方榷默默地擰開從包裡拿出來的礦泉水的瓶蓋,遞給了秋暝。
“我沒事沒事。”他捂著嘴道。
"知道你沒事,快喝點水。”
等秋暝緩過來帶上口罩的時候,我突然發現了床頭櫃後面露出了一截什麼東西。
細長的,黑色的,像小電線一樣的東西。
我讓方榷把秋暝扶到一邊休息,自己把床頭櫃移開。
床頭櫃很輕,而且裡面的東西應該也早被清理過了,移動起來不費力。
然後我見到了接下來的一幕。
幾十只老鼠就死在床頭櫃的後面,大小隻都有,全部都躺在那裡。
老鼠上面爬滿了蛆,不停地扭動著,貪婪地,瘋狂地啃食著老鼠的屍體。
看樣子這些老鼠沒死多久。
沒有了床頭櫃遮擋臭味,腐屍的味道瞬間撲面而來,這下輪到我吐了。
生理反應有時總是快過心理部分的反應。
其實我心裡毫無波瀾,因為以前住在老房子的時候便經常有老鼠搔擾。
姑姑比我還怕老鼠,於是每次放完老鼠藥或是老鼠夾都是我去處理屍體,所以沒什麼好怕的。
其實一開始我自己也害怕。
可是家裡只有我和姑姑兩個人,姑姑害怕得要死,一提老鼠臉色都要變了。
如果姑姑都不行的話,就只有我上了。
我只好假裝跟她說自己不怕,於是自己動手解決了那些煩人的東西。
裝著裝著我真的不怕老鼠了,甚至敢和他們正面交鋒。
等到後來姑姑入了編制,攢錢後我們搬到了好一點的乾淨房子,老鼠是肯定沒有了。
但我還會時不時想起自己強行壓制內心恐懼去應付那些老鼠的日子。
後來遇到再棘手的事,再難搞的人,我都在心裡把他們當成那些老鼠。
我假裝不怕,於是真的變得不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