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波人平時活動的區域不在他們派出所的轄區內並且也不在同一個大區,他找組長劉敬讓他聯絡對方派出所的同行協助一起去抓人。
劉敬說街道居委會張大娘跟鄰居吵架要他去調解,讓他自己去找張所。
楮傑就拿了檔案去了張昌永的辦公室。
張昌永看了看他的檔案說他案子辦得不錯,一幫混混而矣抓人隨時都可以,等他聯絡好了當地派出所就通知他。
這個案子是他入職以來第一個大案,楮傑滿心高興就想打個電話跟女友顯擺一下。
方達就打電話來了,問他案子的兇手抓到沒有。
楮傑說現場打砸的人員已基本鎖定,方達說損失已統計出來了讓他去現場再核實一下。
為了把案子做得更紮實,楮傑就再次去了雅聲琴行。
然後方達給了他一張統計表,並帶他去看了那些廢品樂器,楮傑不懂樂器,這中間相同的樂器不同品牌不同檔次價格相差懸殊。
按李俊東的提醒,雖然在受損樂器的數量上方達並沒有做假,但樂器的品牌與型號上就故意弄了點文章。
全場共損壞樂器大大小小56件貨架傢俱等11件,最便宜的笛子都八十塊錢一件,最貴重的除了兩臺供應商的鋼琴之外,還有十來樣西洋樂器雖然個頭不大,都是價值超過8000元以上的貴重產品。直接經濟損失算下來共18萬3650元,另外還有六名小孩受了不同程度的驚嚇。
直接犯案人員的資料楮傑已初步掌握,但這些人與唐少之間的關係,還有唐少與方達之間的恩怨他還不清楚。
就繼續做筆錄,方達就把唐少帶女大學生去酒吧強行灌酒然後逼對方跳脫衣舞並把女生的男朋友打了的事說了出來,然後說他們只是去向他要人,他就覺得方達等人掃了他的臉面。
唐少與方達之間的恩怨與這件案子有一點點關聯,但從立案的角度來說關聯也不大,楮傑就簡單的背注了一下。
案件的損失超過十五萬就是一個量級,楮傑回去之後又做了一份補充資料,把案子檔案做得更紮實一些。
再去所長張昌永的辦公室催問聯絡對方派出所抓人的事情怎麼樣了。
這時張昌永已接到過相關人員打招呼的電話了,臉色有點不悅,說:“對方派出所最近在搞冶案聯防大宣傳,暫時抽不出人手來配合抓人,過幾天再說吧,人在那裡我們不去驚動他們也不會跑,不要著急。”
楮傑還想說什麼,張昌永已豎起了一張法制報開始看報。
滿心希望的楮傑沒想到張所會是這樣一個態度,出來後就心中有牢騷就跟搭檔劉敬說。
劉敬就說你要懂得體會領導的用意。
楮傑說他也沒想把那個什麼唐少唐書良揪出來,但動手打砸商鋪的幾個小嘍囉總得抓回來吧,不然怎麼給民眾一個交待。
劉敬反問:“抓了以後呢?”
楮傑一心只想抓人,還真沒想那麼多。
劉敬就提醒說:“那幫小混混哪有錢賠償損失,沒錢賠償檔案就得送到檢察院與法院,光天化日當眾打砸商鋪,那就不是行政拘留能解決的,造成經濟損失超過十五萬以上如果不能賠錢私了,主犯怎麼也得判刑三年以上吧,如果唐少不想他們坐牢就得出錢和解,你這與抓唐少有什麼區別呢?”
楮傑再問:那受害人方達催問起來怎麼辦,這麼大的案子總不能撂在一邊不管吧?
劉敬說慢慢拖吧,受害人知道自己得罪了人,胳膊扭不過大腿,也不會太過追究,現在氣頭上可能會追問我們破案,時間久了最後就不了了之。
楮傑知道劉敬說這話是為自己好,但這與他在警校學來的觀念相差也太遠一點。
他能接受基層民警每天就幫老百姓做著各種雞毛蒜皮的小事,但他不能接受明明這樣一件影響極壞的案件就因為對方背後有人打招呼,整個派出所就這樣一種極其消極的處理方案。
作為一名人民警察,他覺得這也太窩囊一點。
下班後,他第一次獨自一人去酒吧喝酒了。
在酒精的刺激下,他越想越不對勁。
為了對得起自己加入警隊時發過的誓言,對得起頭上頂著的警徽,他決定一定得做點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