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可能不存在!”女陪審員忿忿不平道:“我在未來已經吃到了啊!那可是實實在在的感覺!”
“那又怎麼樣?至少‘現在’,沒有人遭受到損失……”
“誰說沒有?我的精神損失就不是損失了嗎?”
黑星嘴角微翹,說道:“您剛才說什麼?”
“我說……我的精神損失,就不是損失了嗎?”
“你說的對。”黑星點了點頭,隨即轉向了法官以及陪審團的方向:“之前德威茨律師作出的假設,看似貼切,實際上卻是謬之千里……因為在他的假設裡,沒有人受到損害。”
“已然品嚐到了奶油蛋糕的客人已經佔了便宜,大可以如此一走了之;而由於‘現在的蛋糕’絲毫未損,甚至都沒有拆盒,甜品店老闆也完全不介意將其重新送回櫃檯,等待下一位買主……這種情況下,根本就沒有輸家。”
“可本案當時的情境真是如此嗎?”
“怎麼可能!”
黑星目光狠戾地盯著德威茨:“事實上則是,在未來,我的當事人已經死過一次(吃下蟑螂),如果想要向甜品店老闆(麥爾倫)索要賠償(使其接受法律制裁)的話,就必須於‘現在’這個時間節點再死一次(再次吃下蟑螂)……最好的結果,也必須是期待麥爾倫大發善心,在不傷及自己性命的前提下只損失一些錢財(用手或者其它工具強忍著噁心把蛋糕裡的蟑螂扒出來給店主看)。”
“可惜現實並不只是買個奶油蛋糕這麼簡單……”黑星重重地撥出了胸中的一口濁氣,緩緩道:“奶油蛋糕事件,在現實中還有一萬種妥善解決的辦法,可是這件案子呢?”
他搖了搖頭:“這不是簡單的買賣一樣東西……”
“這是戰爭。”
“一場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
“戰爭。”
黑星用極重的語氣吐出了這兩個字,隨即再一次直視女陪審員:“請問,在本案這種極端的條件下,你會選擇把自己的命交給喜怒無常的搶劫慣犯嗎?”
“我……我……”女陪審員張口結舌,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回答。
“事情沒有降臨到自己的身上,永遠是沒辦法對其中的艱難抉擇感同身受的。”黑星說道:“但我希望,在座的各位,能夠擁有最起碼的同理心,設身處地的為我的當事人考慮一下……你們真的要用這個世界上絕大多數普通人都做不到的道德標準,來要求一個僅有二十七歲的年輕人麼?”
“現在,容許我再問一遍……我的當事人,”
“有罪,還是無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