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的混亂無序只能導致人類社會發展停滯、人口銳減,對於本身種群的延續沒有半點好處!”嚴修澤咬牙切齒道。
“你認為個體存在於這個世界上的唯一目的就是為了傳宗接代嗎?”
“當然不是!”
“那為什麼上升到全人類的層面,你就認為種群延續才是我們的終極目標?”
嚴修澤:“……”
“所以,所以這和你做壞事有什麼關係?”
“當然有關係,我認為現今的世界出了很大問題……不,是從很久以前開始的世界就有了大問題。”
“哪裡有問題?”嚴修澤反問道。
“不夠多元。”黑星淡淡道:“這不是我理想中的‘絕對多元世界’。”
“絕對多元世界又是什麼玩意兒?”不僅僅是嚴修澤一臉懵逼,就連能夠聽到電臺的圍觀群眾們也有些搞不清楚狀況……
“探長,網上查不到這個概念。”年輕的小警員放下手機,低聲道。
“查不到是正常的。”蘇少卿緊緊皺著眉頭:“這一看就是他自己發明出來的詞。”
天台上的嚴修澤很顯然也在等著黑星的進一步解釋。
“看來你是第一次聽到這個詞兒……”黑星笑了笑:“簡單來講,我覺得這個世界對於正義善良的宣傳太過,用一套統一的道德標準約束所有人是一種極其獨裁的做法,現今社會的最大問題並不在於其他,最重要的則是對於‘惡’一以貫之的壓制。”
“看看天都銀行殺人案就知道了,民眾現如今對於道德水平的苛責已經到了一個多麼變態的地步?玄冰俠季玄只不過是為了保全自己的性命而選擇退卻,便被口誅筆伐至死,即使在我看來,這種程度的‘臨陣脫逃’都遠遠算不上是‘惡’的體現。”
“真正逼死玄冰俠的真是那些肆無忌憚行使網路暴力的暴民嗎?”
“不,真正殺死他的,是他心中已然近乎病態的道德約束、以及這個社會上無孔不入、已然壓得人喘不過氣來的集體正義感。”
“然而可笑的是,在這個世界上的絕大多數人,都是嚴於律人、寬以待己的雙標狗,巴不得除了自己以外的所有人都是沒有雜念私慾、一心為大眾奉獻的聖人,而那些他們所難以忍受的‘人格汙點’放在了自己身上,便成了‘無傷大雅的小瑕疵’。”
“挑剔苛責他人的善良,卻能夠容忍自己身上的‘惡’……或許這就是人類吧?”
“等到什麼時候,這個世界上的絕大部分人都能夠容忍他人身上的‘惡’,那才算是真正的平等吧?”
“而現今,所謂的‘邪惡’便是相對於‘正義’在這世上的少數派與弱勢群體,而我,黑星……便要為‘邪惡’發聲!”
“為……邪惡……發聲?”嚴修澤的聲音抬高了八度:“邪惡中包含著這個世界所一貫壓制的惡意!不尊重、歧視在現今仍然比比皆是!但假如不消除歧視與不尊重,你所謂的多元世界真的還能夠實現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