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看了眼表情無喜無悲的白辰,君臨無奈的嘆了口氣,世界很大,她也不過滄海一粟也不足矣罷了。
月明風清,漫長的夜終將逝去,一切塵埃落定,天地恢復了平靜,一切似是回到了原點。
不過卻已經不可能回到原點了,蒼雲城毀了,一眾蒼雲城的人開始在廢墟中忙碌了起來,他們在試圖找一些殘留下來沒被毀去的財物。
所有人基本都是毫無感覺,毫無徵兆的就被送出蒼雲城,沒有任何一個人料到會有大劫降臨,身上基本沒有任何的財物,除了為數不多的寥寥數人有些僥倖,身上帶著不算少的財物。
“怎麼了……”君臨突然回頭,看了眼白辰,但見他依舊站在原地,他們所在的地方差不多是山頂地段,很高,此刻低著頭看著下方密密麻麻的人群,眼簾低垂,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整個人宛若失了魂。
眾生何罪?
白辰心中在問,問自己,問天,問蒼茫大地,整個人臉色冷漠得可怕,眼睛就靜靜看著下方。
看著白辰,君臨微微失神,這一刻的白辰很不同尋常。很冷,冷得就像一塊遇到烈陽也不會融化的寒冰,在他的身邊,會有種不自覺的冰冷之感,身體發寒,冰冷刺骨。
循著白辰的平靜的目光看去,入眼的剛好是一片廢墟的蒼雲城和數以百萬無助的凡人修者,那些凡人修者有的人在哭泣,有的在哀嚎,更多的在祈禱,盼求著能夠出現奇蹟。
“白辰……”
可惜,註定不會有奇蹟誕生,悲傷完之後,不管心情如何,該怎樣他們還得怎樣,活下去……是人與生俱來最大的執著,是種信念近乎人人都有,就是修者也不例外。
“要不……我們拿出那寶庫中的……”“不用!走吧……”白辰知道君臨想說什麼,不過他不可能同意,直接在對方話語還未說完之際就將其打斷了,抬腳就要走。。
“要問我為什麼?”回過頭,看著愣在原地的君臨,白辰面色平靜。
君臨點了點頭。
是,她不明白,為什麼白辰前一刻還同情這蒼雲城數百萬的凡人,下一刻就直接若無其事的打算離開了,就是連他們儲物戒中那些財物都捨不得拿出些許來幫助這些人。
君臨可不認為白辰吝嗇無情,那不是白辰!剛才她從白辰眼中所感受的一切完全不可能作假,那是真真切切的悲憫,當然,其中還有恨意,不過在君臨,或許是對那隻巨手的恨吧。
“原因有二!”
“一,如今的我們正處於風浪尖口,不能再過多的摻合。二,我們的憐憫或許並不是幫助他們,也許會讓他們形成依賴,他們弱小,可是這不是他們要活得那麼沒有尊嚴的理由,只能成日祈禱著奇蹟,等待著別人的憐憫……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他們……更加需要的是一種深刻的認識,他們可以弱小,但必須得有尊嚴,奇蹟不會永遠發生,但他們至少還有一雙手,一顆心……”
“走吧!”白辰轉身直接邁步,揹著蒼雲城離開,不再回頭……
他的聲音低沉,有一種滄桑感,君臨眨巴著大眼,有些不解,不過到底還是懵懂的跟上了白辰的步伐,雖然白辰的話晦澀難懂,不過卻極具說服力,就是沒有刻意去理解,落入耳中給人的第一感覺卻是很有道理的感覺。
兩人一直朝著五峰劍門的方向走,最後兩人在一片山洞落了腳,天色微亮,看起來似乎是五更的樣子。篝火跳動,枯木在火焰中不時的發出‘啪啪’的炸響之聲。
很安靜的環境,徹底的讓兩人放鬆了下來,對於身心俱疲勞累了一夜還受了重傷的兩人,這種安靜放鬆的環境,無疑是最想睡覺的。
“白辰,你到底是什麼人?”兩人沒有修煉,各自躺在篝火的一邊,火光映著兩人的臉龐,一襲青衣的君臨看著白辰的側臉問道。
“我……”白辰白衣染血,看著跳動的火光,竟然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他是誰?白辰自己都很難說清。
種種磅礴的雜念各種疑惑頓時就浮上了心頭,很沉重,很累!漸漸的,火光微弱,在他的眼中,君臨那張清麗俏美的蒼白小臉漸漸模糊。
“白辰……我走了,後會有期,以你的天賦和實力,我相信我們很快會再見的,只希望到時候我們還能再聚……把酒言歡。”
清晨的朝陽灑落在山洞口,白辰坐在那裡,眺望著眼前蒼莽的密林,怔怔失神,在他的手中,是一紙開啟的信和一枚青色的儲物戒。
君臨走了,悄無聲息,留下了一紙告別的書信和她自己的那枚儲物戒,裡面,有著蒼雲城城主府中寶庫的另一半財物。
君臨把蒼雲城主府寶庫的所有財物都留給了白辰,一分未取。
面向朝陽,白辰靜靜坐立,好久才站起身來,迎著萬丈金光,白辰側臉閃耀著說不出英氣,他該回天荒界了,那裡的事情還未了。
“天荒域……很快,我會再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