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一般只有出使別國,才會有旌節,若是國土之內,卻只有欽差大臣。
帶著旌節,問馮盎你有沒有反, 如果沒有反,就做出表態。
如果你現在依然尊崇我李唐王朝, 我就讓你依然做你的土皇帝,我不會派人來打你的。
馮盎是政治場上的老手了,如何不清楚小小的旌節意味著什麼。
不管真假, 都十分肅穆,尊敬一般:“原來是天子使臣到了。”
李公淹點點頭:“見過國公。”
李福德卻直接道:“國公爺,有人到聖人那裡說你蓄意造反。”
“你家居留百越之地已經五代, 州郡長官所轄之地僅你馮氏一姓,子女玉帛用之不盡,人世間的富貴已經到了盡頭,正想要更進一步。”
“又有言,你掌握百越之地,又攻克平定二十個州,佔地方圓數千裡,因不服陛下繼位,欲響應兵馬造反,學當年趙佗之事,對了,趙佗的九郡豈能和您相比?”
李公淹和韋書諧都冷汗直冒, 你怎麼這麼敢說?不怕人家真的給你反了嗎?
“哈哈哈,你便是給本國公寫信, 勸我解兵馬之權, 攜妻子兒女入長安享富貴的那個李福德?”
“正是在下。”
“聽說你妻子剛剛生了一對龍鳳胎, 真是好福氣啊。”
“多謝國公誇讚。”李福德笑道。
“可惜啊,可惜,小孩剛剛出生就要沒了父親。”
“怎麼?國公欲殺我?”
“是又如何?”馮盎道:“便是你剛剛如此出言不遜,我便可殺之。”
“只怕國公沒有這個膽子。”李福德硬剛。
“哦?”馮盎道:“那是想試試我的寶劍鋒利不鋒利嗎?”
李公淹連忙道:“國公息怒,我等是帶聖人旨意前來慰問國公,非來問罪。”
韋書諧也道:“小李他是直臣,口無遮攔,國公莫要責怪。”
馮盎笑笑:“當初天下大亂,本公平定嶺南道,百姓安治,未有亂者,確實有人勸我稱王,以為越王,後來李將軍勸我投唐,武德皇帝雄才大略,是為明主,因此為唐臣。”
“但是聽聞,如今貞觀皇帝,是殺兄囚父而得位,不知道德行如何?可引得你這種口舌之輩,來我面前狺狺狂吠。”馮盎並非不識字的,反而大世家出身,其天祖乃是北燕君主,自可稱王宗。
李福德道:“武德皇帝並非賢主,隱太子忘之不似人君,當今聖人,有收復山河之功,德行如何,國公自清楚,當初若非畏懼天策軍,只怕國公並不會投唐。”
馮盎一噎。
“朝廷中不少人說你馮盎狼子野心,聖人本欲打算派右武衛大將軍藺暮等人徵發江、嶺數十州兵馬大舉討伐,以定嶺南。”
馮盎面色不定。
“但我寫信於朝廷,說馮盎你如果反叛,必然分兵幾路佔據險要之地,攻掠鄰近州縣,但是現在並無動作。”
馮盎一驚:“這人如何知道我之謀劃?”
馮盎本來就打算割據嶺南之地,再往越南,寮國一帶百越之地發展立國,只是一直猶猶豫豫,如今被道破,頓時心思熄滅了三成。
“馮盎,你到底叛不叛?”
“殺我,我成仁,聖人大部兵馬便來。”
“既不殺我,那便徹底歸順,再想搖擺不定,只怕也是大軍臨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