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鄲道對天一亮:“風雨雷電,聽我號令!止!”
卻在這時水面上出現一胖乎乎的龍首人身的神人,其面色誠惶誠恐,背後帶著蝦兵蟹將,一起定風止雨,將侵犯農田的河水紛紛收束。
漢江遊女質問:“你這泥鰍!怎麼現在才來?”
“我被內人矇蔽視聽,竟然不曉得行雨的令牌雨具被人偷了,剛剛已經處置了那個賤人,如今才匆匆趕來止雨,幸好沒有釀成大禍!”
“還沒大禍?”李鄲道聽見此話冷哼一聲:“我會如實寫表上奏,參你一本的。”
漢江龍君卻十分配合,連連點頭:“此事是小龍管教不嚴之過,小龍甘願受罰。”
李鄲道一噎,心道:豈能這麼叫你糊弄過去。
但此時漢江龍君裝憨,若是一口咬定,是寶物失竊,只怕還真不是什麼要命的罪過。
“還請這位上真將興雲佈雨令牌還我,這次小龍必定妥善保管,免得再生此事。”
李鄲道將令牌扔給他:“我倒要看看,淹沒了多少畝農田,沖毀了多少房屋,死了多少人,失蹤多少人,洪水之後瘟疫如何,你且等著吧。”
又對漢江遊女道:“二位雖然將功補過,但仍然有失察之責。”
二女一臉慚愧。
只見那漢江龍君親自出手,定風波,平水浪。
拿出一個小盂,將水源源不斷收入其中。
洪水漸漸退,露出了滿是淤泥的地面,以及未來得及撤退的水族。
以及………孩童的屍體。
遍地的哭喊聲。
李鄲道指著這些景象問向漢江龍女:“因為你的一此疏忽,造成這樣的人間慘相,你如何敢說主責不在你?”
龍君道:“五月興洪,這是天數,只是時日或早或晚,我雖然是漢江龍君,但也不可全知,如同河伯之於大河,你們人族年年祭祀於他,年年不是氾濫成災?”
“靠水吃水,若非你們人族刀耕火種,焚燬山林,導致水土不穩,洪水也不會如此容易興起,若非河岸被開墾為良田,那裡本該也是我漢江水道,漫延到那裡也是尋常。”
“你如何將此事全部怪罪於我等頭上?難道就因為你懂幾分天律?便可站著說話不腰疼?”
“有水則滿,無水則幹,漢中雖然下雨,但若無上游洩洪,此地難道會有洪水?難道你跑到上游,怪罪朝廷,非要修這麼個攔江大壩,蓄水灌溉農田?”
“還是上游就讓他們淹死?”漢江龍君道:“你只看到了這裡,便以為是全部,我不過給你幾分面子,其中確實我也有錯,但你若揪著不放,這官司也有得打。”
龍君說完便鑽入漢江之中不理會李鄲道了。
漢江遊女道:“這位道長還是互相體諒一下吧,得饒人處且饒人。”
“誰來饒這些百姓?坐著這裡等朝廷的補救?”李鄲道依舊道:“他還把自己叫委屈了,他要是有本事,就不要貪圖這漢江龍脈,要在這裡修行,就得管好來!”
遊女無奈,也回廟宇中去。
龍女疏通了淤泥,過了三剩下三橋,三坎,身體已經變得修長,頭頂也生出了一對小角,十分高興,這次是撿了個漏。
只是見李鄲道陰沉著臉,也不敢表現得太過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