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清醒的夢靈兒不可思議地看向任忍,卻見他此刻原本猙獰的面容上散發出一股濃郁的哀傷之色,整個人的氣質徒然一變,滄桑的氣息自其體內散發而出。
“走。”
沙啞的聲音自任忍口中發出,似是經歷的億萬年的長河般,傳到夢靈兒耳中。
猛然驚醒,夢靈兒急忙扛起地面上的路穹翔和穆文默向中城跑去。任忍則抱著已經暈厥的萋萋緊緊跟在夢靈兒身後。
周邊的靈獸似乎沒有看到兩人的動作一般僵硬地豎立在原地,路上,不可避免地碰到密集的靈獸。那些被撞到的靈獸無意識地晃上幾下,斜斜地依靠在一旁靈獸身上。
任忍的身體逐漸恢復它自身的掌控。
心中對剛才的事情有些驚疑不定。不斷地默默吶喊,卻沒有任何聲音響應任忍。一如曾經的幾次一樣,那股聲音再出現一瞬之後便消失不見。
默默地感受著身體向大腦反應的疼痛,任忍沒有和夢靈兒訴說此前的一切,他只想“正常”地離開這個地方。
在受到控制的片刻,任忍清晰地感受到遠處三道熟悉的惡念。那是吳仁高的惡念。甚至隱約還能感覺到一股奇怪的惡念。
他們三人儘管將自己的負面情緒控制的極好,但在另一個人的惡念感知下,仍是無從遁形。
“大哥,我們不追他們麼?”
吳思看著手心快速奔跑的兩人,不禁出聲問道。吳仁高一口將剩下的大塊冰冷冷的黑饅頭吞入腹中,咧嘴一笑,不屑地道:
“追?好啊,你去追吧。就像那十個蠢蛋一樣,去幫我試試他們的底。”
吳思聞言閉上了嘴巴,他什麼都不敢說。沒有吳毅和吳仁高的幫助,他這一身的廢物靈技上去就是送死的。何況,到現在他都不知道那些人是如何將靈獸“定住”的。
吳仁高抬起頭顱,轉身朝著中城的方向走去。絲毫沒有因為自己計劃的失敗而有半分的惱怒。
“只要你釋放的氣息仍然在他們身上,我們早晚都有機會將他們擊殺。別急...今天只是試一下他們的底牌。耐心永遠都要比智慧更重要。”
吳毅見狀將地上昏迷的吳森然扛在身上,一聲不吭地趕在吳仁高身後。吳思散去手心的靈技,從地面上站立起來。或許是他的坐在地上的時間太長了,剛站起來時身形有些晃動。
吳毅見狀走到吳思面前,背對著吳思緩緩蹲下。吳思歉然地笑了笑。
“謝謝哥。”
說著,吳思趴在了吳毅寬闊的後背上。安然地閉上雙眼吸納著空氣中瀰漫的靈力。
吳毅眨了眨眼睛,沒有說話。幾步之間跟上前行的吳仁高,見到吳仁高有些厭惡的眼神,吳毅打了個激靈,卻沒有將吳思放下。吳仁高也沒有多說什麼,似乎預設了吳毅的行為。
跑回中城的任忍顯然要比吳仁高快上幾分。他與夢靈兒當即匯合到一個房間。
夢靈兒一手一個,將穆文默和路穹翔扔到軟踏踏的床上。任忍抱著萋萋蜷縮在一旁的椅子中,那副模樣,散發出說不盡的疲倦。
夢靈兒將兩人安頓好後,在浴室中衝了個澡,順便用祭器恢復著自己的傷勢。
出浴的夢靈兒顯得有幾絲清純的魅惑。但任忍此刻已經無心觀看這幅激動人心的美景。他正處於頭腦風暴之中。
夢靈兒見任忍不想說話,先拿出祭器為任忍,萋萋,路穹翔恢復了傷勢。
祭器的威能有些強大,原本夢靈兒以為兩個祭器也就只能讓三人的傷勢回覆個七七八八,卻不想竟是直接把包括四隻靈獸在內所有人的傷勢完全恢復。
夢靈兒只當是夢巖這次做的恢復祭器要比之前做的更好。
夜越發深了,城外的廝殺已經進入白熱化階段。大量的負面情緒如潮如水般注入任忍腦海之中,轉化為靈力與精神力。
在任忍道出自己守夜的要求後,夢靈兒在椅子上淺淺入睡,右手卻時刻不離她的黑刃“流血”。
“咚咚咚”的腳步聲自門外出現,夢靈兒雙眼微微眯起,一點風吹草動都會將這個刺客驚醒。
吳仁高已然回到旅館,好巧不巧,他的房間緊鄰任忍的房間。
任忍皺了皺眉頭,他已然感受到自吳仁高身上傳出的惡念,但那只是正常人的正常生活就會存在的負面情緒,卻並無半點針對自己的惡念。
朝夢靈兒搖了搖頭,此刻並非是發生衝突的好時機。
隔壁的吳仁高似乎也沒有發生衝突的意思,一夜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