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絕沒有想過食言,江夜收下後她若留在玉衡與寧王廝守他也會成全他們的,可獄中的噩耗讓一切都變得不再受自己控制,幕遠荀都已經不再坐以待斃那自己也不能讓其陰謀得逞。
蘇靖?這個名字在腦中一閃,目光隨即落在了書架那邊,兒時他曾在父皇的寢宮看到一副百花美人圖,那時候什麼都不懂的自己只覺得漂亮極了,並且在落款處發現了一個靖字。
那塊玉佩,父皇對箔歌突然態度的轉變····原來是故人之女。
“現在我已無所求,只想帶著她的屍首出宮安葬,餘生守著她。”幕遠寧淡然道。
“遠寧,你難道真的以為退出之後便可安然一身嗎?玉衡帝國亂,江夜趁機復仇,從此天下百姓再次陷入水火之中,你又能躲到哪裡去。”
玉衡帝激動的說道不禁咳出大口鮮血,李公公迅速遞上錦帕哀嘆說道:“寧王殿下不知,陛下這身子早已中毒許久,一切都是太子所謀啊。”
那錦帕上的鮮紅和李公公的話將他拉回了現實,只要幕遠荀還在,這天下便是永不得安寧,皓蘭遲早也會落得和江夜一般的下場。
對,還有覓香,那是覓香又該去往何處,幕遠寧雖然極力抗拒玉衡帝的請求但他心底的聲音卻咋在悶悶迴響,他需要將這偏離的一切拉回正軌。
“我可以讓玉衡恢復以往的平靜,但我需要將她安葬之後再議。”幕遠寧看著玉衡帝漠然說道。
見他答應玉衡帝枯黃的臉上有了喜色,他顫抖著手道:“就依你,有什麼事儘管吩咐李公公去辦,蘇靖的女兒有玉衡一半的血脈,是我對不住她,一切按照我玉衡皇族規格來下葬。”
“不用,我自會將她藏在無人打擾的清淨之地。”
“好好,太子被我用調查真相一事暫且牽制在東宮,切不可讓他看出端倪。”
幕遠寧沒有再說任何話沉默的離開了尚德殿,柳絮洋洋灑灑的在空中撒落,像極了冬日的大雪,幕遠寧的眼前彷佛又看到了那個明媚的小少年。
進了濟寧宮他隻身去了靜雅閣,院中的紫藤開的耀眼,幕遠寧的眼中被晃出了些溫潤,他深吸了口氣走進屋中,剛一推門便看見幕遠濟坐在床邊怔怔的望著床上熟睡一般的女子。
“三哥,人死不能復生,早些將她藏了吧。”
幕遠寧聞言輕輕的點了點頭,“已經準備好了,今日我便帶她出宮。”
“葬在何處?忽然幕遠濟的眼中升起一抹光亮來,看著幕遠寧問道。
“雖然不能將她送回江夜,但那個地方四季繁花盛開,相信她會喜歡的。”
幕遠寧情緒低落並未說出地點,幕遠濟見狀不敢再繼續追問只得暗暗點頭,不久憶風便出現在了院中輕聲朝屋內喚著他,幕遠寧聞言走出屋外吩咐了幾句便進屋來,小心翼翼的抱起床上的人,用件寬大的斗篷將其罩住。
“三哥,我也去,送她最後一程。”幕遠濟突然說道。
幕遠寧只緩緩的點了點頭便抱起箔歌向屋外走去,馬車已經直接等候在了濟寧宮門口而剛剛跟著說要去的幕遠濟卻不見了人影。
就在憶風準備前去催促時幕遠濟從逸塵殿疾步跑了過來一臉抱歉道:“這來回幾日我回去換了個衣服準備了些東西,走吧。”
幕遠寧或許並未留意可憶風卻察覺出來,因為幕遠濟這身衣裳正是上元佳節他同曲箔歌在一起放天燈的那件錦袍。
察覺到憶風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幕遠濟握緊了長袖中他攜帶的物品短促道:“走吧。”知道幕遠濟要去憶風多備了一輛馬車,很快兩輛馬車徐徐的使出了宮門。
馬車內幕遠濟緩緩開啟了自己命人備著的藥箱,對著車頂抬頭仰嘆:“曲箔歌,希望你能命大的醒來,忘掉一切重新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