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的濟寧宮突然熱鬧了起來,幕遠寧顧不得風寒調來了一支暗衛,在不驚擾任何人的情況下派他們去搜尋玉衡皇宮的每個角落,勢必要找到憑空消失的芍藥,
因為與此同時一起不見的還有百味齋的阿星。
若只是芍藥不見了幕遠寧不會調動暗衛,但阿星他知道,正是他安排給靜雅閣私信出宮的人,兩人同時不見定是出了事。
幕遠寧望了眼幕遠濟原本不想當面問的,但事出緊急他顧不得遮掩,看著床上的箔歌凝神問道:“今日你可有讓芍藥去過百味齋找阿星。”
他沒有直接說出送信二字,有所顧慮。
箔歌聞言臉色忽變,看著幕遠寧的眼中盡是惶然,迅速點了點頭,“有”
是了,幕遠寧果然沒有猜錯,這濟寧宮出了內賊,從上次被行刺時他便有所懷疑,為何刺客知道自己餘毒未清找準了時機前來行刺,有為何阿星和芍藥會一起失蹤。
他這濟寧宮的一舉一動恐怕已盡在監控之中,幕遠寧不禁看著床上的箔歌心中陣陣不安,難道她這身份也早就被人所知,今夜的鳳河落水並不是偶然?
想到此處幕遠寧眼底已佈滿寒霜,來人究竟有什麼目的?,若是衝著箔歌而來不應只是害她落水這麼簡單。
緊張和不安籠罩著幕遠寧,突然向憶風問道:“今日鳳河邊的刺客可有抓到?“
憶風不明他為何此時問起,緩緩的搖了搖頭。
他們果然落入了圈套。
箔歌已坐不住,顧不得身子一把掀開了被子胡亂的穿上了鞋襪走到幕遠寧面前,“今夜難道是有人故意為之?”
她已經換下了幕遠寧寬鬆的衣袍,芍藥雖然不在,但憶風託了將雅閣其他下人送來了她的衣服。
箔歌看著幕遠寧神色開始惴惴不安,今早她讓芍藥去送了信,晚上鳳河邊上那麼多人,為何偏偏落水的是自己?
忽然她腦海中回閃出了一些記憶,當時慌亂一片,她也以為自己是被人擠下了鳳河,“不是,不是我自己掉下去的,我想起了來了,當時我和濟王被擠散,突然人群中彷佛多了一道人牆,將我‘圈固’在河邊,對,有人推了我。”
是的,箔歌再次認真回想了一遍,她沒有記錯,確實是不知道哪裡伸出的手退了自己一把。
聞言,幕遠濟也是心中一震轉而臉色有些怒意,竟然是一盤局,是誰?竟然連他濟王也都算計在內。
一時屋中靜謐,今夜沒有發現刺客的身影,在任何人看來都僅是一場意外的烏龍事件,毫無破綻可言。
有人在盯著她和幕遠寧的濟寧宮。
箔歌后背頓時一寒,自己在玉衡想盡辦法的低調行事待人謙恭,生怕樹敵為自己和江夜招來災禍,可如今竟是不知不覺陷入這未知的漩渦。
幕遠寧理清了思路,背後之人若只是衝自己來的他倒可安心些,可兩次都已讓箔歌涉險其中,這便叫他不能在坐以待斃,忽然斬釘截鐵說道:“憶風,再去細查,看看當晚還有沒有可疑之人 ”
“是殿下。”
“對了,五公主和楊子靖呢?我們被人群擠散了,他們有沒有事?”箔歌突然問道。
“五公主無事,只是受了些驚嚇,只是皓蘭皇子為了保護五公主,好像有些受傷,臣已派人將他們送回宮,宣了太醫給皓蘭皇子診治。”
一聽楊子靖受傷,幕遠寧眉頭突然發皺,“皓蘭皇子受傷為何不早報與我?”
憶風低頭頓時回道:“事發突然,還未來得及稟告,是屬下失職。”
幕遠寧和幕遠濟都心知肚明,楊子靖受傷,那今晚此事即便是他們想瞞下去也是絕無可能了。
今夜的事可真是一樁接一樁的來,讓幕遠寧喘息不得片刻,可眼中最當務之急的是找到芍藥和阿星。
···
黑暗裡,芍藥發現自己並未被捆綁著,身上也並未帶一點傷,囚禁之人彷佛只想用這黑暗之苦來折磨自己,可是並無任何作用,在芍藥心中最可怕的不是黑夜,而是懼怕黑夜的心。
曾經那個在奴役館一身汙泥懼怕黑暗的人已被已被公主用心照亮,自此黑暗對於自己也不再是夢魘般存在,只要有公主在,她便是朵不怕風雨折殘的芍藥。
“轟”的一聲,光亮瞬間透了進來,燭火一般的微光對她也如烈日一般刺眼,眯著眼眸一陣適應她才緩緩睜開眼看清。
難怪見不得一點光亮,關著她的不是普通的屋子而是一處石室。
來人是位女子,若不是這左額上的一道淺疤讓人唏噓,倒也算得上是個顧盼生輝的佳人,她的身後只跟了一位掌燈的下人。
芍藥雖然只是個下人,但隨公主來這尚京之時她便已做好了隨時面對危機的準備,雖未讀過四書五經,但宇霖皇子老是和公主所說的做人不能沒有骨頭和氣節她卻刻記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