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剛剛的一個起身,柳姚秋越發覺得腦袋昏沉,此刻竟然連雙眼也開始迷離起來,四肢無力想讓下人倒杯水喝,可轉眼一看,下人竟不知何時都已隨著荼玉離去而紛紛退下。
幕遠荀倒似乎若無其事起來,打量著屋中的一切,最終將目光落在了那香爐只上,回頭看向柳姚秋已經趴在桌上不省人事來。
開啟香爐,捂住口鼻不禁冷斥一笑,“哼,母后啊母后,為了皇兒你可真是煞費苦心啊,可是這手段實在不怎麼高明。”
早在喝下第一杯酒後幕遠荀便覺得腦袋一沉,立即發覺這酒與上次喝的截然有些不同,緊接著這後面的酒他都趁機掩袖倒掉。
再看著此時徐徐升起的輕煙,幕遠荀不禁捂住了口鼻眯起了眼眸。
“吱”的一聲,門被輕輕推開,無心不知何時走了進來,看著桌上的柳姚秋和香爐旁的幕遠荀,立即知道今夜皇后為何設下此局。
難怪剛剛在鳳儀宮門口會對自己說出那番話了,今夜皇后的目的也是一目瞭然,為了幫助柳姚秋成為太子妃,和高相二人還真是用盡手段。
“殿下。”無心這一聲不僅充滿擔憂,看著柳姚秋喊道幕遠荀,也似在等待著他的的指示。
“嗯,皇后的意圖你看到了,這高相看來是心急了。”
說完幕遠荀緩緩從懷中掏出一枚丹藥送到口中,走到桌前端起茶杯送服下去,看到無心進來,他也就便知這隔牆的耳怕是都已清除乾淨了。
“殿··殿下作何打算。”
“那就將計就計吧,本王原本已經捨棄了這枚棋子,但如今這皇后也要來摻上一腳,送上門來的美本王要是在不收下便是辜負了高相和皇后的一番美意。”
聞言,無心不再言語,雙唇緊閉,黑色面具將她臉上的絲絲悲痛掩去。
幕遠荀根本沒有注意到無心的沉默,看著柳姚秋的臉不禁嘴角勾笑,幕遠寧的玉符雖還未得到,但先得到她這未來的寧王妃也未嘗不可。
真是不知道明日幕遠寧知曉後會是怎麼樣一副驚訝的表情,想到此處幕遠荀竟覺得十分有趣,笑出了聲來。
“無心,你退下吧。”
“是”
無心失神的離開了房間,轉身合上房門時,看見幕遠荀將人事不省的柳姚秋橫抱起來,她不敢再偷看下去,無力的將房門合上。
她不敢走的太遠,更不想挨的太近,怕屋中的響動傳入自己耳中,她沒有把握,把握自己可以承受這一切。
宮牆之上,一道落寞的孤影伴著明月升起。
“以後你便叫無心,做我的侍衛,護我周全,得到天子之位,我替你報滅門之仇之後便從此許你自由。”
“是殿下。”
“你這手上的結繩舊了,本王從新送你一根。”
“是,殿下。”
摸著自己手上的結繩,一滴清淚悄然劃過臉頰,原本隨著元府滅門,自己的心就已經死了,可那個替自己塗藥的少年像是照進自己黑暗痛苦內心的一股暖光。
即便他為了自己的目的和權利變得不擇手段,對自己也嚴苛殘忍,但在無心心裡,幕遠荀依舊是那個在街上救了她,擔心自己傷口留疤的少年。
手裡的結繩已被緊緊捏的變了形來,若是能有來生她只願自己並無這些仇恨的揹負,也願幕遠荀未生在這皇家,不用百般算計和謀劃,快活簡單的過一生。
····
御花園內,荼玉正神情悠閒的品茗賞花,什麼林貴人尋死覓活前去勸慰,一切都是她設的局罷了。
今日自己收到了舅舅的來信,說是秋兒獨自一人進宮來,讓自己無論如何今日設法將她留在宮中。
不禁想到前幾舅舅下朝時突然來到自己這鳳儀宮內的一番交代。
“荼玉,你說陛下如今不肯收回指婚,這秋兒我也百般勸過了,任然也是不肯主動找陛下放棄那幕遠寧,老夫遲早要被她氣死。”
“舅舅不必惱怒,秋兒是一時被情迷了心智,待改日進宮到了我這鳳儀宮,本宮好好開導她,這女人嘛畢竟是最瞭解女人的。”
高相沉鬱著臉,想到家中那固執的女兒眉毛都氣的跳動了幾下。
荼玉看著高相氣急的模樣眼珠在眼眶裡轉了幾下,似乎在替他想著什麼主意一般,要說自己能穩坐這後宮之主的位置,也離不開舅舅的幫扶。
眼下陛下這道旨意確實讓人頭疼,本來這太子妃之位是誰對於荼玉來說覺得沒有太大的影響,可李嬤嬤之前一言點醒了她。
這太子妃若叫柳姚秋得去,這太子有了高相的支援,奪回寧王手中的玉符便又多了幾分可能。
這便讓荼玉瞭然舅舅此話含義。
“舅舅不必氣急,荼玉有一計算不得光彩的計謀,但能破瞭如今這局面,還能保證讓秋兒順理成章的成為我玉衡的太子妃。”
高相聞言,抬起眼來,眼中放出異彩。“哦?說來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