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玄真人執掌青雲門數百年,將青雲門帶到了天下第一門派的位置,幾句話說的在情在理,就連其他各派之人也從心底認可他的態度。但噬血珠乃魔門至寶,大梵般若乃天音寺秘傳,兩件事物都是棘手之事。若是不處理好,恐怕會有損青雲名聲,更是與天音寺交惡,道玄真人也只得繼續追問下去。
張小凡啞口無言,但他更是倔強,想起當時答應普智老和尚之事,死死的低下頭,腦海中只回蕩著四個字:“死也不說!”
田不易有心維護他,但張小凡所犯之事卻是件件違制,若是以青雲門規,張小凡恐怕非死不可。他對張小凡之情遠超表面,見張小凡這樣死扛下去,縱然不是大罪恐怕都要重罰了,更何況涉及噬血珠與大梵般若?他猛的一拍桌子,大喝道:“說!”
田不易霍然踏上一步,但還沒等他說什麼做什麼,一直沉默無言的天音寺主持普泓神僧,突然睜眼道:“田施主,有事我們慢慢商量,不要動粗罷。”
普泓神僧乃天音寺住持,正道三大高人之一,縱然是田不易也只能給這個面子,退了回來。
道玄真人淡淡看了普泓一眼,眉頭微皺,似有所想,隨即向張小凡道:“還有,你身上的大梵般若真法,到底是從哪裡學來的?”
可是張小凡,依然沉默地跪在那裡,只有腦海中閃動著一個念頭:“死也不說。”
道玄真人瞳孔收縮,冷冷道:“你還不從實說來?”
在眾人的注視中,張小凡卻感覺到窒息一般的壓抑,整個世界的目光化為洶湧的海水,將他的那一絲堅持淹沒。他死死的咬著牙,卻是什麼也沒說,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堅持什麼。
“砰!”
一聲大響,眾人吃了一驚,張小凡也抬頭看去,卻見是道玄真人重重把燒火棍往茶几上一拍,霍然站起,眉頭緊皺,顯然動了真怒,喝道:“孽障!你莫要以為你不開口,我就拿你沒辦法!”
張小凡身子一顫,臉上神色複雜之極,但終究是沒有開口。
道玄更怒,氣極反笑,道:“好,好,好,你這個孽障,今日我就讓你……”
“掌門師伯,弟子有話要說。”
道玄真人正要開口,就聽見一道溫和的聲音響起。他微微一愣,就看見田不易身後走過來一道身影,輕輕落到了大殿中央,毫無壓力的看向了眾人,正是大竹峰的關明玉。
田不易微微皺眉,卻是突然想到了什麼,也沒說話,只是任由關明玉去了。而此時,大殿之上的眾人也圍了上來,看到了站在場上的關明玉。在這些目光之下,關明玉卻毫無退縮之意,坦蕩的看上道玄真人。
見周遭之人皆是看來,道玄真人只得冷冷道:“好,你說罷。”
關明玉這才開口道:“小凡意外之下熔鍊噬血珠和攝魂,我雖未參與,但事發之後感應到了兩者相爭,熔鍊了這跟棍子,也算是最接近真相之人。我去之時,小凡已經接近昏迷,要說他是魔教奸細,我是絕不會信的。”
“噬血珠乃是黑心老人的至寶,若是魔教之人所得,怎麼可能將此物放在一個孩子身上,更讓他帶著來青雲山?這就是摟草打兔子,將此物白送給我們。我想任何一個魔教之人都不會幹出這樣的事情。”
“草廟村慘案之事,小凡和林師弟更是我大師兄宋大仁帶回,當時觀他神態。此等慘絕人寰之事,絕不是一個小孩子奸細能壓得住心思的。掌門師伯,眾位師叔,所以說小凡乃是魔教眾人,此言需慎重。”
他說的句句在理,特別是草廟村被屠之事,若是張小凡乃魔教奸細,遇此禍事還能隱藏下心思潛入青雲門,那才是真正的不可思議。不止是眾人,就連道玄真人也舒了口氣,只要不是魔教奸細,那一切都還好說點。
關明玉繼續說道:“當日弟子和眾位師弟所見,張師弟在萬蝠古窟中與魔教之人廝殺時無一絲手軟,絕非是魔教內奸。此時有外人在場,或許小凡亦是有難言之隱,不如掌門師伯私下詢問一番,或可解答,再視情況給予眾位前輩回覆。”
而此時,焚香谷那面容瘦削、身材瘦長之人卻冷笑道:“這位師侄所說的外人,多半便是指我,還有普泓道兄、普空道兄以及眾位同道吧?嘿嘿,青雲門出了這麼一檔子事,虧你們還自居天下正宗,難道連個交代也不要讓我們看到嗎?”
道玄真人與其他各脈首座長老的臉色,頓時都難看下來,坐在旁邊的蒼松道人冷冷道:“上官策道兄,今日我們掌門既然決定了要在諸位面前公審此人,就是為了給諸位一個交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