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頭惡狼注意到這邊的異常,放棄口中的老牛,隔著老牛龐大的身子,惡狠狠的盯著小牛娃。它們不能理解這個小小的身子到底藏了怎麼樣的力量,竟讓他們無功而返,甚至還損失了一頭戰力。
汗漬浸溼了小牛娃的胸背,雙手因為過度的緊張而微微顫抖,心臟砰砰的跳個不停。暫時逃過一劫的小牛娃守在老牛身邊,沒有說話,死死的盯住這兩頭惡狼,一人一牛和兩隻惡狼就這樣陷入了僵持之中。
惡狼焦躁的挪動著腳步,想要找到自己進攻的最佳路線,小牛娃雙腿微屈,雙拳緊握嚴密監視著它們的一舉一動。
突然,小牛娃眼前一亮,隔著牛背的那隻惡狼在不斷靠近中被老牛的脊背遮擋住了視線,好個小牛娃,雙腿用力一蹬,越過牛背,狠狠踹向惡狼後腰,只聽咔嚓一聲,一擊得手。
這頭惡狼癱軟在地,另一隻惡狼也在霎時間撲向小牛娃,趁小牛娃剛剛落地來不及變招之時,狠狠的把他撲倒在地,雙爪按住他的前胸,張開大口咬向他的脖子。
說時遲那時快,只見小牛娃回手拖住惡狼的下顎,弓身曲腿,一個兔子蹬鷹,踹向惡狼的肚子,然而惡狼也在瞬間跳開躲過了致命一擊。小牛娃死命的鉗住狼嘴,不敢讓它再站起來,而惡狼則拼命的撓著小牛娃的前胸,瞬間便已是血肉模糊。小牛娃渾然不顧胸前的劇痛,左手托住下顎,右手勒住脖子,使出全身力氣,可惜,牛娃終究也只是五歲,身體還沒長開,總也不能給惡狼帶來致命的威脅。
難道就這麼死了麼?
小牛娃依稀看到母親慈祥的面容,父親無奈的憨笑。漸漸的手上的力氣變小了……
正在小牛娃感覺自己要走到生命的盡頭的時候,突然感覺身上一輕。只見撲在身上的惡狼橫著飛進了旁邊的草叢裡。
原來在小牛娃跟惡浪搏鬥的時候,老牛恢復了一點力氣,站起身用他粗壯的後腿,飛起一蹄,踹在了那惡狼的身上,瞬間斃命了。
老牛也用盡了最後的力氣,挨著小牛娃倒在了在了地上。小牛娃這才緩過一口氣,伸手拍拍牛背,緩緩閉上了雙眼。
不知過了多久,小牛娃感覺胸前又疼又癢,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張開眼,定睛一看,原來是老牛伏在身邊伸出舌頭在舔舐自己胸前的傷口。
小牛娃掙扎著想要站起來,卻發現自己全身一點力氣都沒有,胸前的傷口隨著自己的動作發出陣陣劇痛,當即又躺了下來。伸手撫摸著牛頭,“老牛啊,幸虧了你那一腳,要不,我可真的就活不了了啊,真是要謝謝你呢。”老牛當然不會回答他什麼,依舊再添他的傷口。
夜已經深了,感覺著胸前陣陣的溫暖,小牛娃又深深的睡去。
清晨,山裡伴著陽光的來臨,半步山開始了新的一天,然而,對於朱家村來說這一夜並不好過,整個村子都沒人入睡。
昨天傍晚,將近吃飯的時候,村裡另一戶養牛戶朱浩明滿身是血的跑回村裡,一進村就喊,“狼來啦,狼群來啦,牛都被狼群咬死啦,快來人啊……”
頓時,整個村子炸了鍋,朱浩文驚得丟下了筷子,一路小跑的跑到街上,攔下朱浩明,“明弟,怎麼回事,半步山哪來的狼!快說怎麼回事。”
“都死了,村裡在山上放的牛都死了,好大一群狼,好多狼,見牛就咬,見人就撲”
“什麼!你說的都是真的?”
“真的,千真萬確,我親眼看見那群狼咬死了老李家的那群牛,我正趕著牛往回跑,轉眼就被狼群追上來,我也是九死一生才跑回來報信。”
“什麼?老李養的牛被咬死了?快來人,隨我上山!!!”不大一會,全村的壯漢勞力扛鋤頭,抄扁擔的衝了出來,跟著朱浩文上山去了。
草場上,一股血腥味瀰漫,陣陣涼風吹過,直叫人作嘔。
看著眼前的殘屍碎肉,朱浩文癱倒在地,“全完了,牛全完了,我老朱家完了”
這時得了信的李氏夫婦慌張跑來,方怡一邊跑一邊哭喊著“牛娃,牛娃,你在哪啊?!!牛娃,我的牛娃啊……”
李鐵柱腳下被石頭絆了一下,撲在草地上,“牛娃,你在哪,牛娃,快出來啊……”淒厲的呼喊聲在這半步山草場迴盪。
這時管家朱正扶起鐵柱,“鐵柱兄,先別急,這裡並沒有發現牛娃,也許牛娃是跑掉了,你先冷靜下來,請全村人幫著找找。”
李鐵柱慌忙站起身來,快步來到人群前面,騰的跪倒在地,“村裡的老少爺們,我家牛娃命歹,今日放牛竟遇到狼災,至今下落不明,我鐵柱求求大傢伙,幫我在這半步山上尋他一尋,今日之恩,以後當牛做馬必當報還!”
說罷,一個頭磕在地上。朱浩文慌忙將他扶起,“什麼報恩不報恩的,找到孩子要緊!你先起來,大夥今天就是把這半步山掀起來也要找到牛娃這孩子。”
這一夜,朱家村無一入眠,搜遍了半步山草場的各個角落,直到清晨,人們聚集在村子裡,紛紛搖頭。
方怡茫然的望著這一群人,噗的一下,一口逆血噴湧而出。
“牛娃子……我的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