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到二十七樓,羅傑在走廊口站定了下來。想要用眼睛在這群囚犯中辨認出誰是誰有點兒難度。
這些幾乎都是無期的囚犯們,一個個都是差不多的樣子。
長時間沒有打理的頭髮蓬亂糾結在一起,有的上面還掛著什麼不知名的東西。臉與露在外面的肌膚也是黑一塊白一塊的,顯然是常年沒有洗澡的緣故。而身上那個就像是破布口袋加了兩個袖子的條紋囚服,也因為從沒有更換過,除了到處是磨損的破洞以外,已經骯髒的看不出來原本的顏色了。
只要進了阿茲卡班,要想從囚室中出來只有兩個情況,要麼刑滿釋放,要麼死了以後被拖出去填海。
整個阿茲卡班只有攝魂怪作為獄警常駐這裡,所以就別指望著這些邪惡的生物,會本著人道主義原則為囚犯們服務,比如理髮或是清理個人衛生...
“咳...”羅傑在走廊口打量著這些看起來可憐兮兮的囚徒,輕輕的清了清嗓子。所有人的目光在這一瞬間就聚焦到了他身上。
“看來被關在頂上的這幾層就是跟下面的那些不一樣,”羅傑挑了挑眉毛說道:“那我也就長話短說了...貝拉特里克斯.萊斯特蘭奇在不在?你媽媽喊你回家吃飯!”
囚室中沒有一個人說話,所有人都只是直愣愣的看著他,常年的摧殘讓他們的腦子都或多或少的變得遲鈍了,這些人一時都沒反應過來羅傑說的是個什麼意思。
羅傑咂著舌頭,放開了嗓子大聲說道:“你放心,我不是過來尋仇的,而是準備把你從這破地方帶出去!”
“帶出去...出去...去...”男孩喊聲的尾音在走廊裡不斷地來回反彈形成了迴音。
這下子一整層的囚犯都瞬間變得轟動起來,只要還沒傻的都能夠明白‘帶出去’是個什麼意思。
所有還能動彈的人都趴到了牢房的門口,一個個向外朝羅傑的方向伸著手臂,並用這輩子最大的力氣向外嘶吼著:
“是我!是我!我就是你要找的人!”
“帶我走!帶我走!!”
“救救我!求你救我出去!”
“你讓我幹什麼都行,只要能夠從這裡出去!”
原本沉寂的落針可聞的整條走廊在羅傑說出那個詞以後,毫無條理的胡言亂語與求救聲、哀求聲混雜在一起迎面而來,有那麼一會兒羅傑甚至以為是他出發了阿茲卡班中的聲波陷阱。
“你什麼你啊,我都聽出來你是個男的了,沒事兒別瞎起鬨。”男孩超離他最近的那個囚犯翻了個白眼。
沒站在這裡就很難想象,一個虛弱得只能趴在地上向牢門外伸手的人能喊出這麼大的聲音。
“不...不!就是我!就是我!!”那個男人仰頭嘶吼著,瘦的像是骷髏一般的手臂朝羅傑鞋子的方向努力的夠著:“帶我走!!!”
羅傑掏了掏耳朵,挨個的掃過這些囚犯們瘦的都有些變了形的臉,雙手攏到嘴邊大聲吼道:“我要找的是貝拉特里克斯.萊斯特蘭奇!不叫這個名字的都特孃的給我閉嘴!”
他的話能被幾個人聽見先另說,被帶出去這個字眼已經徹底點燃了這些人最後的希望,所有人都在用自己所有的力氣來拼搏著最後的出去的機會。萬一這個人認錯了就把自己給帶出去了呢?
這些在二十七樓能活下來的也僅僅只是還活著罷了。
“聲音洪亮!”羅傑不得不用魔杖抵住自己的喉嚨才能將所有人的嘶吼壓下去:“都給我閉嘴!!”
瞬間,走廊裡就變得安靜了下來,囚犯們呆呆的看著這個與他們只隔著一道鐵柵欄門的男孩,他與他們之間的距離幾乎觸手可碰,實際上卻又遙不可及。
“貝拉推磕斯......槽!這都什麼破名字啊,不能取一個短點兒的麼?”第三次喊起這個名字,羅傑的嘴都發瓢了。
這倒讓他直接放下了魔杖,從潘多拉手提箱中找出了指南針,他原本還以為只要喊一嗓子就能把人給找著呢。
而牢房中的囚犯一見他又將魔杖放了下去,瞬間像是受到了什麼莫名的激勵一般,紛紛嘶吼的比之前更加用力。
而順著指標的指向,這貨拐到另一條走廊上...阿茲卡班是一個三稜柱形,每一層都有三條走廊的。
最終,男孩在一個一個將整個身體都貼在了牢門上的囚犯跟前站定。這個人一見羅傑過來,立刻收回了向外伸著的手臂,將散亂的頭髮撥向腦後。
“看!我是貝拉特里克斯.萊斯特蘭奇!看我的臉!”那人使勁的向前探著頭,表情激動的大聲嚷嚷著。
羅傑挑著眉毛看了看她那張完全分不清男女,骷髏一樣的臉,又上下打量了一番她的全身。囚服掛在她身上,就像是一頂在竹竿上晾著的破布口袋一樣。
哪怕他知道貝拉特里克斯長什麼樣,現在估計也認不出來了。更別說他還沒見過真人。
羅傑特意又看了看手裡的指南針確認了一番,這才嘬著牙花子朝她擺了擺手,示意她往後退一點,隨後魔杖一點炸斷了牢門與牆壁的連線處。牢門轟然倒地,帶起了一片碎石。
貝拉特里克斯立刻送那間狹小的牢房中走了出來,神情病態的亢奮著,髒得看不出顏色的雙手緊緊的抓住了羅傑。長時間沒有修剪,斷裂了的指甲深深的摳進了男孩的肉裡。
“是誰派你來的?是不是主人讓我來救你的!?”她站都有些站不穩了,卻仍舊大聲的吼著。
走廊裡其餘的囚犯一見有人獲救,哀求聲狂吼聲教的更加賣力了,羅傑可不想這些人拼嗓門,話還是等著出去了再說也不遲。他直接揮舞著魔杖將貝拉特里克斯控制著漂浮了起來,帶著走向了樓梯口。
“別走!求你了!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