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大坑,無數乾屍堆積在一起,鮮血已經流乾,在他們的脖子上有一道劃痕,應該是行兇者割開他們的喉嚨,然後再扔進去,這是一場毫無人性的屠殺。
寧問天自認為自己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人,但是眼前慘絕人寰的一幕,卻是重新整理了他對人世間黑暗的認知,就算是再兇狠的劊子手面對平民,我想他也會不忍心下手吧。
寧問天確定行兇者是武修,而且不止一人,從殺人的手法來看,他們要的是鮮血,難道是邪修在借人血修煉?
終於,青山他們不再作嘔,看他們連黃膽水都吐出來的樣子,估計也是無力再吐了,紫衣與青霜遠遠的躲開,不敢再多看一眼。
青山則是壯著膽子帶著驚恐的眼神來到寧問天面前,驚顫的問道:
“寧兄,怎麼辦?”
寧問天看著平日一向沉穩的青山,此刻也如同受驚的母雞,捲縮著身軀,微微顫抖,他閉上了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氣,對著青山說道:
“青兄,還請動手,讓他們入土為安吧。”
青山聞言連忙運功,無數的黃土湧出,填進深坑,一直到大坑填補完成,寧問天都沒有移動分毫,只是他輕顫的手指說明他此刻的心情,並不如他表面那樣冷靜。
寧問天知道他不能害怕,如果他都怕了,那些女孩子會怎麼樣?隊伍中需要一個鎮定的主心骨,青山將村民掩埋之後,眾人一刻停留之心都沒有了。
他們用最快的速度回到自己的馬車,天色已經變暗,無法趕路,可是紫衣卻無論如何不肯上車,最後,寧問天只能陪兩女一起上了馬車,僅留下青山一人在馬車之外。
只是,今夜註定無眠,只是那遠遠的一瞥,那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只怕會令他終身難忘,青山通紅的眼睛,此刻終於隱忍不住,淚水不停的湧流。
馬車中,青霜抱著被子埋著頭不停的抽泣,寧問天坐在角落,紫衣躺靠在他的腿上,身軀微微顫動,她偏過頭,淚水順著寧問天的褲腳滑落。
不知道過了多久,終於,所有人都平靜了下來,青山在外面燃起火堆,今晚他要守夜了,這漫長的夜晚註定不會好過。
紫衣也已經平靜了下來,靠在寧問天身上的她呼吸逐漸平穩,應該是睡著了,而另一個角落裡從被子中探出頭的青霜看見這一幕嘴角微微一撇,便繼續躲進被子裡。
此刻,寧問天的內心卻依舊是波濤洶湧,奔騰不休,他一閉上眼睛,村民臨死前掙扎的表情就會浮現,他不是沒有經歷過血腥,只是······
寧問天心中暗自發誓:如果他有幸遇上那群劊子手,他將會用最殘忍的手法令他們痛不欲生,要他們後悔來到這個世界上。
雖然現在寧問天一點線索都沒有,但是隻要有一絲機會,他都會用盡全力,揪出兇手。
很難得,寧問天一夜沒有修煉,第二天一早,他便悄悄溜出了馬車,雖然發生瞭如此駭人聽聞的事,但是生活還是要繼續,他們依舊要繼續前進。
外面,青山的眼睛一片通紅,想來他昨夜必然是一夜勞累,寧問天向青山問道:
“青兄,要不要緊?”
青山搖頭表示自己無礙,昨天夜裡,只要他一望向四周,便感覺有無數張恐怖的人臉朝他湧來,雖然他心裡知道是假的,他不害怕,就是想哭,就一直流淚,一直流,直到眼淚流乾。
既然青山表示無礙,那便繼續啟程,寧問天不覺得車上那兩位有心情吃東西,於是青山驅車,寧問天騎馬跟上。